墨问都半只脚迈进棺材了,才不会管他们听着是舒服还是不舒服,总之就是,他说的是事实,他们心里其实也是认同的,不过不像他一样,把话说出来而已。
“可是,再不是时候,死都死了,谁都不想死的,死了也活不过来。死人死了一了百了,活人活着还有许多的事要做,比如睿王这件案子。”
话说得越发的难听,却也是一句大大的实话,听得让人吧,半天都不作声了。
“诸位王爷们觉得这满殿的臣子,几乎都是陛下提拔起来的,或多或少都会感于陛下的恩情,这件事案子就算是与大皇子有关,那也担心有人故意弄成了不相gān。真真假假的,说来说去就是不够信任。”
墨问是直接将问题的症结指出,一群人就算什么话都不说,何尝不是默许。
“那,你们都信不过满殿的臣子,那就让我这个致仕多年的老不死,查这个案子如何?”
说完了症结,就该说说案子到底应该怎么解决,墨问这毛遂自荐,第一个表示同意的就是曹植,曹植道:“墨太师于先帝时任侍中之职,先帝有错,墨太师屡次进谏不留情面。再到陛下为继任之左仆she,多年所为,满朝皆是看在眼里,由墨太师查查此案,谁也无异议。”
“可是,墨太师并不擅查案。”
有人弱弱地提了一句,墨问是墨家的人,工部的事他是数一数二的不假,查案可不一定懂。
“所谓不擅查案,那是比对你们的崔太师,我这么跟你们说吧,我不如崔子长,但是比起你们在座的人,我绝对比你们会查案。”墨问一向不要脸皮,夸起自己来也是一如既往。
“臣以为,此事jiāo给墨太师查查,可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萧平自朝中为曹叡的事情吵到现在,一直都没有作过声,让崔申查明这个案子他是一百个同意,只是没想到,天不从人愿,崔申竟然就那样去了。
眼看朝中上下各自争执,曹恒也十分的为难,萧平倒是算着墨问什么时候会出现,好在来得正是时候,也叫他大松了一口气,在墨问毛遂自荐时,立刻表示同意。
“臣亦附议。”别管墨问说自己会查案是真还是假,至少墨问的出现解决了他们现在的危机,争执得太久,人心不齐,还是这样的大案,拖得越久,最后吃亏的只能是大魏。
“臣等附议!”对墨问前来救场的行为,他们必须给予肯定还有支持。
曹恒知晓墨问此来定有深意,再听清他的话后,心下更是大松了一口气,好,好极了,真是好极了!
“准。”曹恒高声地吐露这一句,墨问立刻与曹恒作一揖,“臣必不负陛下所望。”
曹恒可见松了一口气,吐出口气来,墨问见着了,露出一抹笑容,都说儿女都是债,曹恒这一回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
一眼扫过一旁的曹承,曹承的脸色其实并不好,碰到墨问的目光时,整个人一颤,半响才回过神与墨问作一揖,显然叫墨问吓得不轻。
刚刚与墨问的目光碰触的那刻,他以为自己想法全都叫墨问看穿了,自是怕极了。
可是墨问又极快地移开了目光,曹恒唤着退朝,众人都作揖相送,没一会儿胡平恭敬地行来,相请墨问,墨问并不觉得意外,叫胡平挽扶着去。
曹承握紧了拳头,其实对于这些老臣,曹承从小到大一直都不怎么喜欢,这些历经几朝的人,在他们的面前,好像什么小心思都瞒不过他们。
小的时候只是不喜欢自己想什么,要做什么都让他们一眼看破说破,后来他们都从朝廷退下,本以为再没有jiāo集的可能,没想到会有那么一天,他竟然还要靠他们来证明自己清白。
明明这么多年来,他最急于逃离的就是他们这些人。
曹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走出的洛阳宫,他不确定刚刚与墨问的对视,墨问是看出了什么,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殿下。”曹承想得入神,叫人唤了一声,曹承一下子惊醒。
张昭是不用上朝的,但是每次曹承一下朝总能碰到张昭,曹承道:“墨太师自请接手查清睿王被杀一案。”
这件事张昭已经听说了,也正是因为听闻这样的消息,张昭才会急急地赶来,本以为曹承会高兴的,事实却不是如此,这就有趣了。
“殿下应该高兴才是,墨太师虽然查案的本事不如崔太师,为人却正直不畏陛下,否则也不会在周左仆she去后,成为大魏左仆she,直到年事太高,再无心力辅佐陛下,这才致仕荣养。”
一股脑说着墨问好话,曹承的脸色反而越来越不好,这就更让张昭不解了。
就像他说的那样,墨问的出现按理来说是利于曹承,曹承应该高兴才是,可曹承的表现怎么看都没有一丁点的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