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笑容满面的,急急被赤心拉了来,面对该在宫里的女帝陛下却到了教坊中来,宋徒是没有丝毫的异样和不满。
“陛下,殿下!”宋徒与曹恒还有夏侯珉及曹永乐作一揖,唤着一声殿下,曹恒道:“这件案子怕是又跟陈年旧案牵扯上了,jiāo给你了。”
才说着,另一边已经传来了一阵打杀的声音,一群被看住不许走的人都缩着脖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宋徒走了过去查看那倒在地上,被大夫宣布不可能再救回性命的人,此时已然完全断了死,曹永乐将从人家身上掏出来玉佩给了宋徒,宋徒这接过一看,立刻警惕了。
“陛下,人都拿下了。”莫忧这会儿绑着几个身上有伤的人走了过来,那些个男男女女的,看着曹恒的眼睛尽是恨意。
“这是有多少年没有捉到人了,没想到出一趟宫还有这样意外的收获。”曹恒对他们满是恨意的目光不以为然,反而觉得这一趟出宫能得这样的收获,极好!
宋徒适时地在旁边提醒道:“陛下,不是每回都有这样的好运气,想想扬州的事。”
扬州遇刺,曹恒差点栽了,这事过去好些年了,一般人轻易都不会提起,尤其不会当着曹恒的面提起,怎么说这事算是曹恒自己不谨慎,差点把小命给丢了,换了正常人都不乐意听人提起。
“朕这一次带了不少人,而且这里是洛阳,朕算不上以身犯险。”当皇帝的都不是正常人,尤其是当女帝。
犯过的错,当臣子的提起也是担心,同样也是怕曹恒再有个万一。万不能拿了旁人的好心当作坏事。
“所以臣什么都没说。”宋徒见曹恒听进去他话里的意思,露出一抹笑容,证明自己其实什么意思也没有。
瞥了宋徒一眼,曹恒也不与宋徒争这点事了,“人都jiāo给你?”
“这是臣分内之事。”宋徒立刻接话,曹恒挥手道:“那就连尸体一并带回京兆府吧。”
人既然都揪出来了,余下的该怎么查就jiāo给宋徒吧。
“臣什么话都没说,明日御史该是有很多话要说。”宋徒幽幽地吐了这一句,曹恒难道还不知道,想到那群人唠唠叨叨个没完没了的,曹恒就yīn下了一张脸。
为帝王者不以身作则,大魏禁止官员出入教坊不就是形同虚设了?
曹恒就这么迎面被御史群起而攻之,直谏曹恒不以身正,竟然出入教坊,让大魏的官员都会想跟着陛下学坏。
这事,偷偷的去一趟其实真没什么大不了的,架不住被人给撕下来了,曹恒正襟危坐,听着御史们上纲上线的批评她昨天上教坊的行为,最后总结是希望曹恒莫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母皇在时也去过教坊。”曹恒虽然知道自己的确做了一个坏榜样,提议虽是曹永乐,做决定的是她自己,曹恒也不至于拉女儿来垫背。不过还是不认命,把曹盼给拉了出来。
“是,听祖母提起,当年祖父在时,常带先帝出入教坊,言及是让先帝看清人生百态。”郭涵十分配合地帮着曹恒说话,引得一gān政事堂的人都扫了郭涵一眼,偏偏郭涵眼鼻,鼻观心的。
曹恒正为有个帮着她说话要松一口气,郭涵却已经再次张口,“可是,先帝自登基以来,有谁听说过先帝再入教坊的事?”
……曹恒想说有的,曹盼还把她给带上了,曹家许多人其实都知道的,就是不为朝臣御史们所知道而已。
那,曹恒能卖了曹盼吗?绝对不能,不说曹盼去了多少年了,就算曹盼还在,不为朝臣所知的事,曹恒也不能为了自己就把曹盼拉出来,让自己脱困。
所以,曹恒闭了嘴,心知郭涵从一开始说好话,就是为了现在铺垫,她也是要谏她的。
“没有。先帝自登基之后,至少众人再没有听说地先帝出入教坊之事,陛下知是为何?”郭涵自问自答,都是准备好了等着曹恒的。
曹恒刚刚就是有些赌气,要说错,其实曹恒是知道的错。
“为帝王者,天下表率,百官要守的规矩,朕更应该守,否则大魏的律法如同虚设。”总不能你做不到的事非bī着别人做,以势压人,不再讲理。这是治国之法?
郭涵听着曹恒服了软,立刻与曹恒作一揖,“陛下圣明。”
“有错该罚,朕就罚自己跪于宗庙,抄写三十遍乾清律。”曹恒很直接罚自己,也是果断堵了御史们嘴,往后再有犯下跟她一样错的人,照罚不误。
“陛下圣明。”知错还把自己给罚了,朝臣们是打从心里认可曹恒的做法,山呼圣明。
身为曹恒的子女,曹永乐还是始作俑者,听到亲娘那么罚的自己,都不禁捂脸,千算万算没算到,亲娘都把罪往自己揽,她就别雪上加霜,让曹恒落得一个不教子女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