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的朝着后面退了两步,背后传来一阵刺痛,他几乎是一下就跌跪在地上。
“他是我的!谁都不能跟我抢!”不知人群中谁说了一句话之后,所有看热闹的人,拿的拿石头,拿的拿刀,拿的拿匕首。
粟乐虽然现在眼睛看不到,但是,声音他能听得到。
有些,都是平时笑脸示人,经常会给点东西给他,经常受粟家恩惠的人。
就在他爹娘的尸骨下,他第一次被迫去看透一个人的人性。
粟乐感受着那些想要杀他的人被一个个的拉走,瞬间觉得有些可笑,这个被拉走了,另外一个拿着凶器上来了,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后面的人给拉走了,每个人都想拿那huáng金万两,每个人都想给他最后致命的一击。
粟乐一口血吐了出来,咳到胸口处像针扎一样的疼。
没人告诉过他,这个世界,还会有这么让人作呕的一面。
他就是被爹娘jīng心呵护的人,当他拿着家里的银两,肆意的在外面挥霍,拿给那些没钱看病,没钱吃饭,无家可归的人的时候,那些人总会对他报以一句谢谢,粟乐想,这个世界,应该是这样充满善意的。
每个人看起来都那么好。
就像他娘说的一样,他们不可能帮到所有人,但是应该尽他所能,去帮助近在眼前的,需要帮助的人。
可是,没人告诉过他,那些带着笑脸背后的,不一定是人。
他娘也没有和他说。
粟乐被刺的遍体鳞伤,他身上到处都是并不致命的伤口,休息够了之后,他站了起来,用自己最后一点灵力,重新拿起了凤世剑,只是这次凤世剑就像是被阎罗王握在手中的凶器,而瞳孔呈血色的粟乐,此刻面无表情的站在人群中间,更像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侩子手一样。
他握着凤世剑,虽然看不清楚,但是他能依稀看到人影,一剑没入那个人的胸口,血溅在他的胸口,粟乐没有任何表情的拔出剑。
周围在寂静了片刻之后,尖叫声大的能掀翻整个城墙。
“杀人了,杀人了,粟家小公子杀人了。”
“这就是没有爹娘管教的小孩。”
在粟乐觉得自己都快要走火入魔的时候,小孩的哭声在他旁边响起,他手上动作一顿,下意识的收了凤世剑,接着,便是一把匕首没入了他的胸口。
粟乐在倒下之前,被人给抱住了。
夏礼看着怀中遍体鳞伤的人,搂着粟乐,看着周围那些拿着匕首拿着刀的人,有些人,他可是太熟悉了。
“去死吧。”他冷声道。
他可不像粟乐,他既然能活着从夏家出来,就说明,他手段并不简单。
他伸手,常腾鞭扫过人群,都是杀招。
在恍惚中,粟乐伸手拽住了夏礼的手,“别杀了,走。”
“就你好心!你就不能顾着一下你自己么?”夏礼收了常腾鞭,即使粟乐不说,他也准备先找个地方带着粟乐先疗伤再来找这些人秋后算账的。
“不要追,那本秘籍肯定在那个小孩身上,收拾一下,将这两具尸体带回粟家,把那门口的牌匾给换了,我要在这里主住上一段时间。”夏宗主止住了想要去追夏礼和粟乐的几个人,看了眼城墙上挂着的两具尸体,他喜欢别人亲手送上来的东西。
夏礼将粟乐放在了粟家的后山,那里鲜少有人来,加上外面阵法重重,而且,更重要的是,在往里面走一点,便是粟家的禁地,无人能进去。
夏礼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就先将粟乐安置在此。
只是没想到,他们前脚刚进来,夏家的人后脚便大张旗鼓的搬了进来。
还好他这边位置比较偏僻,给他们留了养伤的时间。
“你走吧。”粟乐醒后,脸上笑意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生无可恋,明天于他,可有可无。
“乐乐。”
“你和我说过,我爹娘会没事的。”
夏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的确是他说过的话,当时就想着哄粟乐走,所以才什么有用便说什么。
没想到,这成了他失信于粟乐的第一句话。
“我先给你疗伤。”夏礼蹲在粟乐的身边,灵力输送过去。
粟乐用力将夏礼推了一把,“滚!离我远一点,我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你,那个是你爹!你是我灭门仇人的儿子!”
“你懂不懂!”
这句话,粟乐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其实他并没有多坚qiáng,相反,他此刻就像是第一次被抱到外面接受风chuī雨打的一盆被jīng心养着的草,他想哭的,但是,当疼到了极致,也就感受不到疼了。
夏礼将粟乐给抱在了怀里,“好,我给你疗完伤之后,我马上就走,我不让你心烦,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