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通这点,李初惊奇万分,“母亲,姓氏录你还念念不忘?可是,若为世族即仗势欺人,更不妥当,你可是天后,为天下之表率,天下最忌仗势欺人,否则百姓几何,要是人人都如此,天下恐要大乱。”
武媚娘要是开了这个头,往后所有人都有样学样,这不就成了曾经他们最讨厌的世族?
李初不相信武媚娘当年没有吃过世族的苦,那都吃过了,到现在,是不是应该想想不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
李初纯属就是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让武媚娘自己思考,并无恶意,完全是让武媚娘以己度人,千万别成为自己曾经最不喜欢的那种人。
民心何在,可不是只在世族,尤其现在的世族都以官位而定,这其中何尝不是有武媚娘有意打压的原因,但不好一直都打压吧?
“你倒是放得开。”武媚娘听进去李初的劝,有些事,她确实不好做得太过,上行下效,一点都没有说错,若是天下的人都成了这个模样,对于大唐来说不是好事,她也成了曾经她最讨厌的人。
武媚娘道:“你这样说了,这件婚事就该定下来了,你是当姐姐的人,往后多照顾末儿。”
想李末那天真无邪的性子,虽然李初这些年一直都在教导李末,可是不见得教导就以立竿见影。
“母亲放心,有母亲看着,就算我一时顾不上,还有母亲在呢,我们可不担心。”李初表现出的是对武媚娘全然的信任,武媚娘是什么样的人,她要是想护着一个人,断然不会让那个人受到半分的责备,李初相信武媚娘虽然说让她多照顾李末一些定然,武媚娘会事事安排周全的。
“也该另立太子了。”家事说完,武媚娘说起国事,李初并不接话,虽然有些事各自心知,可是太急反而落于下乘。
“母亲,过了年再说吧。”想了想,李初终是劝武媚娘一句,眼看就要过年了,李初希望这些事能放一放。
武媚娘一眼扫过李初,“你一向不喜欢贤儿,为何还是要帮着他,护着他?”
问得李初哭笑不得,“我不喜欢的是贤儿的性子,可是再不喜欢,那是我的弟弟,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何不能帮着他,护着他?”
显得自己想不明白,更想知道武媚娘是如何定义所谓的喜欢与不喜欢。
“爱欲其生,恨欲其死,不当如是?”武媚娘眼中闪过冷意地问,好像想得李初的附和。
“母亲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是。若是以一己之喜定天下人,那得要杀尽天下多少不喜的人?”绝对说的大实话,李初脑补一记,她要说不喜欢的人虽然不多,可是却也不少,要是都把他们gān掉,李初的手里得沾多少人命?
萧太后:“真是个傻群主,你是到现在都不明白武后的意思吗?她是想成为那样的人,李贤是一个急于拉她下马的儿子,她确实不喜欢,更希望你少护着他一些。”
李初:“她想是她的事,我怎么想不该告诉她?”
不管什么时候,李初总是有自己的理,也正是因为这个理,让武媚娘就算想把自己的私心说出口,让李初站在她的一边,却也说不出让李初成为一个自私无比的人那样的话。
李初最让武媚娘喜欢的一点就是李初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可以保存理智,不会,也不让自己处于愤怒,为心中所喜所驱使,她总是能保持一分初心,不否认一切,尊重别人的想法,也会容忍旁人的放肆,只要不是越过她底线的事,她是不会和人算账的。
武媚娘目光流转,最后只有一句话,“我会派人进府看着贤儿,你是相信他,认为他不会做出什么不妥当的事情来,可是我并不相信,我会派人盯着他,若是他起了丁点异心,我便容不下他。”
换而言之,如果不是李治把看守李贤的事jiāo给李初,李贤落在武媚娘的手里要过的将是什么日子?
难以想像的日子,所以李初马上答应地道:“好。可是母亲还是觉得贤儿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吗?”
答应是答应,依然想从武媚娘的嘴里问出多一句,武媚娘是否真的那么的认定李贤这辈子都会是她的对手,一辈子都让她不得安宁?
此问得武媚娘笑了笑,“你啊,太相信人,可是我和你不一样,所以处理事情的方法会截然不同。”
不相信一个人,武媚娘会把这种不相信放在明面上,但李初不会,她仅仅的会表现自己的信任,让自己的信任让人看得分明,若是最后那个人辜负她的信任,李初才会动手。
李初道:“为何不信?贤儿总是我的亲弟弟,可以骂他,斥责他,教训他,却不应该不信他,他有错,也该给他一个改进的机会,母亲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