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在这个时候再次开口,“和突厥一再jiāo战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消停过,可是大唐久经战事,军事疲惫,国库空虚,眼下大唐再胜,突厥的兵力已经被击溃,诸臣中有的人是要一鼓作气再把所有突厥人杀掉,有的人却要休养生息,与民安和。所以两方争执也就这两点而已,想要在其中作出选择并不难。”
“愿听姐姐教导。”就这么简单的一件事,从他们这些宰相的嘴里说出来复杂无比,听听李初怎么简言意洁的总结。李哲现在整个人都jīng神了。
“驻守突厥的兵力依然还是要的,但是只要突厥不再起乱,不再于大唐为敌,就不需要赶尽杀绝。与人留一线,也是给自己留一线,赶尽杀绝,只会引起更大的叛乱。得不偿失,对大唐有害无益。”说到这里,李初的意思也算是表达的很清楚,仗,她是不希望再打下去的,偏向于以民养息。
“至于害怕突厥再起动乱,我不是已经提出以夷制夷的办法。你们没有看到效果?”这件事早几年李初就已经提起过了,现在都过去两年,微见成效,难道这些人都当做看不见?
要是李初不提,他们真是要把这件事给忘了,成效,确实是有的,派去东突厥的人这些年确实做得挺漂亮的。
李初问道:“具体如何防御,此事请兵部诸位将军商量后,让他们拿出一个好的章程来。”
“公主,此事还是应该让政事堂诸位来做吧?”有那宰相出言,想把事情揽过来。
“诸位都是政事堂的宰相,可是你们有几个上过战场,有几个了解东突厥的将士什么情况?纸上谈兵不可取,皇帝太子懂得放权,你们当宰相的更应该懂得。天下之重,你们要权,更要懂得以国为重。”李初很清楚,政事堂的宰相们提出这点想法是什么意思,可是她更要点醒他们,有些事不可以犯。
权力不是一个人可以握的住,占得了的,想要让大唐好,就得要想尽办法的让大唐各方的能人各展所长。
一群不管心里有什么杂念的人,被李初一番警告都不敢做声了。
“术业有专攻,用专攻之人总比用纸上谈兵的人要好。太子要牢记。”李初斥完宰相们,不忘给太子李哲上一课,让他把话记牢。
李哲细想觉得十分的有道理,连连的点头,“是,我一定记牢。”
宰相们听到李初的话,有些人嘴角不断的抽搐,“公主不该如此教导太子。”
总是有人出言进谏的,李初反问道:“依你所见,我应该怎么教太子?让太子握紧大权,不让诸位宰相参与,还是让太子乾纲独断,一意孤行,更或者任人不以其才,不知避人短,用人之长?”
想和李初耍嘴皮子来呀,李初可一点都不担心,一番问题丢下去,那提出不可的宰相脑子转弯没李初那么快一时卡住。
李初道:“太子代天子执掌天下,天子掌天下,事事亲为,事事去做,还要你们宰相做什么?又要这天下各地官员做什么?若以天下比之于船,天子当为船而已,船如何行驶,难道不靠你们把大海的情况摸清楚,各司其职,能够达到目的?”
这番话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可实际上又有很多的问题。
天子如果只是船而已,那不就是个摆设,任人摆布而已。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以君为船,你们定是在想,天子岂能是任人摆布的。但是如果天下官员都不曾想过为民为国,对于天子来说,耳目闭塞,他连船都不如。”李初既然说出这个比喻,自然也有自己的看法,耳目闭塞的君王就等于被人砍去了双手双脚,想要知道天下的事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这么一说也还说的过去,李初的想法总是与人不同。
“祖父曾经说过,君为舟,民为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所以我才会认为君为舟,而宰相或是天下官员都是船上的一员,各司其职才能保证船能达到我们共同的目的。”李初是在太宗李世民的话里延伸的,众人一听不得不认可。
“姐姐所言甚是,我都记下了。”李哲可是李初的粉丝。李初说的话都是真的,也都是对的,绝对没有不对的时候。
宰相都看明白了,李哲和李贤完全不一样,李贤那是根本听不进李初说的话。可是李哲却奉行李初说的一切都是对的。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宰相们出了东宫,依然还在考虑这个问题。
“安定公主参与朝政一事,不管是天皇还是天后一致同意。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朝中的大臣们没有一个人置喙。如今天皇和天后前往嵩山封禅,朝中大事jiāo给太子监国理所应当,竟然却又让公主辅佐,瞧瞧今天东宫的场面,公主在左,周国公在右,这是天皇和天后打擂台吗?”jiāo头接耳的说起今天的情况,宰相们心里也是满腹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