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儿以为所有的谋心识人之术都是一脉相承的,竟然不是?”武媚娘心里怎么想的李初不可知,但李初并不想让武媚娘难堪,因此插嘴说上一句。
李治自觉失言,是啊,他确实不应该在李初的面前如此说起武媚娘,但武媚娘的行事与李治的风格并不相同,相较之下,李治将自己要教的,想教的都教给李初了,武媚娘的本事,他同样希望李初可以学到。
“再说了,父亲怎么知道母亲的本事我没有学到。难道要说出来的教导才是教导?观言行举止,孩儿不能学了母亲的?”李初侧过头问起李治,同时看向武媚娘问道:“母亲以为呢?”
武媚娘认同地点头道:“妾一直认为初儿是好学之人,用不上的时候自是看不出她同谁学的本事,用上的时候自可一目了然。人心,权谋,一脉相承。陛下以为呢?”
含笑地望向李治,李初要是再察觉不到眼前两位的气氛有多古怪,她枉费被太后们教了许多年。
到底是又出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搞得李治和武媚娘又是暗流涌动的?
当着她的面都jiāo起锋来?
萧太后@她一记,“看折子,高宗已经让你看折子,想必折子里一定能知道你群主的想法。”
对,看折子,她要看折子,李治让她看折子她就乖乖的看折子去,暂时莫管两人。
“父亲,母亲,我看折子,我看折子。”李初提醒他们,她乖乖的听话做事去,你们二位有事没事都别闹了,让人看得心惊。
“看吧,看完了写写你的看法。收拾收拾。”李治都吃完了,桌上的碗筷还没有动,提醒一声,人往殿内去。
李初看向武媚娘,武媚娘自然而然地坐在李治的龙椅上,“看吧,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在这儿。”
说实话,李初巴不得她不在这儿,但是她没胆子赶人,只好老老实实地应一声是,让人给她搬个案几给她看折子。
“别怕,以前你父亲也偶尔让你看折子,你且当从前一般就是,用不着担心害怕的。”武媚娘看出李初的紧张,劝起李初来。
你什么都知道,更特意的提醒人,是想吓人还是安抚啊?
李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母亲,这是奏表,不是谁都能看的,偶尔看几份是因为父亲让我看,现在全让我看,我紧张不应该?”
倍儿老实,她是一个好孩子,突然得到如此殊荣,心里总有些不安。
武媚娘朝她笑了,“无事,凡事有一就会有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只管安心的看,胆子一向大的你,用不着为此事不安,用不着。你父亲现在做的都是他认为自己应该做,而且是利于大唐的事。”
宽慰李初,让李初用不着把此事放在心上,风轻云淡地让李初想捉头,她果然道行太浅。
“可是初儿,你要知道,一但你迈出一步,往后你再没有回头的余地,不会有人允许你回头的,你确定你要走?永远都不会后悔?”武媚娘郑重地提醒李初,更将自己的心里话道明,“站在我的立场,我并不希望你走出此步,因为我走过的路,我比谁都清楚此路有多难走,稍有不慎,迎接而来的将是无尽的深渊,摔下去更会粉身碎骨。”
是的,前路会很难,武媚娘仅仅是将危险都告诉李初。
“虽然你父亲对你寄以厚望,可是同样会尊重你的选择,你只要道一句不愿意,那么此事我会为你劝服你父亲,不是非要让你担起天下的重担不可的。”武媚娘凝望着李初,她不能确定李初现在走的路,面临的危险,李初懂是不懂,无论懂与不懂,她都应该劝李初一回,让李初将来不会后悔。
李初想了自己,想了群里的太后们,她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想成为一个任人摆布的人。
生在皇家,不想让人随意地摆布她的命运,她要怎么样?
qiáng大,足够的qiáng大,只要足够的qiáng大,她就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
原本她选择的是另一条路,以商道为始,将来能够让人不再无视于她。
现在李治给她另一条路,让她可以走得更快一些,更稳一些,或许是有危险的,但说一句没良心的话,有武媚娘在前面为她顶着。
李初朝武媚娘扬起笑容,“当年母亲在开始的时候怕吗?”
单纯仅是好奇地问,并非要武媚娘一定得回答不可,李初已经道:“我相信母亲哪怕害怕,可是想到将来可以主宰自己的人生,不用由人决定生死,母亲定是愿意牢牢的捉住机会,不肯放过的。时至今日,我更相信母亲无悔。”
“我是父亲和母亲的孩子,我的父亲能不畏人言用母亲,我的母亲能不怕刀山火海前行不退,我怎么能比你们都不如?”说着说着李初语音一转,俏皮地向武媚娘吐了吐舌,“再不济我还有你和父亲,还有哥哥,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