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理所当然的,换下制服的我和一名法官助理带着相关材料证件,打车前往连喜所念的小学。
在富丽堂皇的学校门前等候我们的,是照顾连喜生活起居的保姆,那是一位雷厉风行的老太太,显然她事先收到了雇主的通知,一见到我们,便主动道:“小少爷的班主任在等着,你们把工作牌收起来再进去,连先生不希望小少爷的同学们知道,法院的人找过小少爷。”
我和法官助理把挂在胸前的工作证揣进裤兜,才被允许跨入校园。
尽管我是本地人,可进入这所知名国际小学还是第一次,据说在此就读的孩子非富即贵,教职工也有很qiáng的保密意识,所以倒不用担心连喜的班主任向旁人泄漏案件的信息。
连喜的班主任是名年轻的男人,体型微胖,圆脸笑起来和善友爱,只是他独自一人站在城堡似的教学楼门口却不见连喜的身影,实属突兀。
下一秒,他开口解除了我们的疑惑:“连喜特别腼腆怕生,我让他最喜欢的语文老师带他过来,对了,我是连喜的班主任,也教他数学。”
我本以为连恩与金恺琛生养出来的孩子,必然嚣张跋扈,未料截然相反,我不禁担忧地问:“连喜这性格会不合群,或是被孤立吗?”
“不会,他非常受欢迎,成绩也很好,以前有调皮捣蛋的学生考试想抄他的答案,他没同意,那学生事后欺负他,结果我们学校好多小男生联合起来保护他。”班主任乐呵呵地和我们讲着连喜在学校的事迹。
我正暗自感慨连喜不愧是从连恩肚子里出来的儿子,小小年纪魅力非凡,他便在语文老师的带领下,缓缓走了过来。
我看见他躲在老师裙摆后怯生生探出打量我们的小脑袋,恍然大悟金恺琛和连恩为何将他护得这般严实,绝不准许媒体拍到他一张照片——这根本就是缩小版的连恩!
第26章
连喜的保姆将我们安排在一家豪华酒店的会客厅,便离开了。
坐在我们对面的连喜,抱着一只比他整个人都大上不少的兔子玩偶,和连恩如出一辙的漂亮桃花眼拘谨又防备地凝视着我们。
我的注意力一时间完全落在了那个玩偶身上。
以连喜的出生,玩偶陈旧得实在格格不入了,他应该有更多更华丽的玩具,但唯独对这只兔子爱不释手,可见我的猜测是正确的——这是六年前金恺琛安排公布恋情的节目中,连恩拖着的那只等身兔子玩偶。
我正为自己的推理能力暗喜,坐我身边的法官助理轻推了一把我胳膊,低声催促:“别发愣了,快问话,我要开始录像了。”
“喂……”我慌忙地伸手试图逮住她的衣角,她已经先一步跑远,拿出手机,准备拍摄。
来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啊——我无声哀嚎。
由于我和法官助理都不擅长应付小孩子,在来的路上对谁来询问连喜这个问题争执不下,最后本决定两人一起上阵,不料她趁着我发呆的时间,先一步逃离战场,隔岸观火。
不过事已至此,我总不能当着连喜的面qiáng行将她拽回来,再说确实需要一个人录制视频,待回院里还得播放给金恺琛与连恩观看,纵然心不甘情不愿,我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你好,姐……呃阿姨我是法院的工作人员,你不用害怕,我们随意聊聊就好。”法官特意嘱咐过我,要注意孩子的情绪,切忌单刀直入、直奔主题,我只好僵硬地拉扯着嘴角,明知故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连喜。”软糯的声音怯生怯气地回道。
“你是随爹地姓的对吧,爹地和你一起的时间多吗?”关于称呼,是在院里时连恩告诉我的——连喜叫他“爹地”,称金恺琛为“爸爸”。
连喜的小手紧紧攥着玩偶,好半晌才摇摇头,低声道:“不多……爹地,总在电视里……”
我庆幸连喜的乖巧配合,放松下来后问话也自然了许多,“爸爸呢,爸爸有经常陪着你吗?”
连喜摇了摇头,委屈地嚅嗫:“爸爸工作很忙……”
尽管这完全是我想象中的答案,可面对被孤独感包围的连喜,我还是情不自禁感到心疼,“不过爸爸和爹地都很爱你,他们努力工作,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
“爸爸不爱我……”连恩将半张脸埋在兔子的胸口,可怜巴巴地控诉,“他不让我见爹地。”
考虑到金恺琛对连恩的控制欲,这种事情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然而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只会陷入僵局,我赶紧转开话题:“我看到很多报道,爹地工作结束后,总是尽可能赶回来陪你,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