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琛对周围的丫鬟婆子们道:“就按郡主说的办,把这包药给她喂半包下去,留半包,让秦太医来检查一下,她背后的人,到底想要怎么害我们。”
楚琛本以为秦婉儿拿的是普通的毒-药,韩梦沁也是这般想的,谁知道,与府上相熟、且今日恰好在医馆坐镇的秦太医在检查了这个药包后,大吃一惊,手一抖,差点儿把那半包东西撒出去。
“这……这是何人所为?真是太歹-毒了!”
“秦太医此话何解?这纸包里的,到底是什么?”
“这是……得过伤寒瘟-疫之人身-上-脱-落下来的……”秦太医一脸愤怒:“这东西用寻常的法子根本检查不出来,若不是老臣恰好主持过蜀中伤寒-瘟-疫的防治工作,只怕也会被欺瞒过去!若是这瘟-疫-扩散开来,死的又何止一户两户人家?那在背后算计郡主与侯爷的人,所谋深远,不择手段!老臣定要将此事禀明皇上!”
当初蜀中瘟-疫-爆发时的惨状还历历在目,秦太医绝对无法容忍有人用这种手段来算计人。一个不小心,京城就会变成第二个遭殃之地。
楚琛与韩梦沁听完这番话,亦是十分震惊。
“此事牵连甚广,我自会禀明父皇。在这之前,还请秦太医不要声张,以免打草惊蛇——那幕后之人既然用这种yīn毒的法子,一计不成,难免再生一计,让我们防不胜防。倒不如我们将计就计,假装中了招,且看看那幕后之人打算做些什么。我们会派人盯着,他们只要一动手,就会露了马脚,无论他们想做什么,我们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秦太医听韩梦沁说的有几分道理,加上韩梦沁又是郡主之尊,不能轻易违逆,只得点了点头。
随后,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以医人为己任的秦太医,怎么也想不到,为何竟有人能够狠毒、愚蠢到这般地步。
会以这样的手段陷害韩梦沁与楚琛之人,不作他想,定是京中某些位高权重的人士。可这些人在使用这种yīn招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瘟-疫扩散的后果。一旦京城沦陷,他们自己又讨得到什么好处呢?这种灾难,岂是人力可以控制的?
秦太医将如何防-治-伤寒-瘟-疫的经验毫无保留地告知韩梦沁与楚琛,随后便回了宫。
他出入武安侯府十分隐秘,谁都不知道,他曾与见过韩梦沁与楚琛。
不久后,韩梦沁就“病”倒了,紧接着,楚琛也“病”倒了。
随着武安侯府的下人们一个个病倒,人们终于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待太医为武安侯府的人诊治后,人们惊骇地得知,武安侯府的主子与下人们,竟是得了伤-寒-瘟-疫!
这件事顿时便在京城中引起了极大的恐慌,尤其是那些近期与武安侯府来往过的人家,更是人人自危。这种恐慌,在临近武安侯府的一条巷子里发现了一家感染了伤寒-瘟-疫的人后,到达了顶-峰。
不知何时,有流言传出,道是武安侯府将灾难带给了大家,武安侯与平阳郡主,都是不祥之人。有着这样一个姐姐的太子,难免也受到了牵连。
崇德帝似是听信了此事,这几日都呆在自己的寝殿,没有再去凤仪宫。
这很不寻常,宫中人尽皆知,丁皇后十分受宠,崇德帝一个月中,有半个月是去了她那儿,还有小半个月,是在自己的书房中批阅奏折。自丁氏做了皇后,崇德帝即便是去其他妃嫔宫里,也很少过夜,多数时候只是去坐一坐,看看皇子皇女,仅此而已。
而这一次,崇德帝连着几日都没有去见丁皇后,甚至,就连丁皇后特意备了他喜爱的菜相邀,他也置之不理。
这似乎是一个信号,一个皇后失宠的信号。
被丁皇后这座大山在头上压了许久的妃嫔们终于舒了一口气,开始使尽浑身的解数,想要赢得崇德帝的宠爱。在丁皇后圣眷浓厚之时,没人敢对她不敬,可当她露出了颓败的迹象之时,其他人都蠢蠢欲动,想要取而代之。
“不知皇上今日准备去哪位娘娘宫中?”太监在下方垂眉敛目地道:“谢贵人知道皇上这几日睡不安稳,连着几日为皇上送来红枣枸杞莲子茶,依奴才看,也算是有心了。这莲子有安神的功效,皇上昨儿个喝了也说好。”
崇德帝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有心?的确是有心了,她这几日在你这儿打点的银子,已经不下千两了吧?”
谢贵人闺名芷涵,乃是皇商之女,家中巨富,出手亦是十分大方,虽只有贵人之位,给的打赏却比寻常妃子还丰厚,故而底下的人都愿意为她说几句好话。可惜,到底是没有做宠妃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