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这话,看着楚太太的眼神都带着些不敢置信。
平时楚太太在人前总表现出一副疼爱她这继子的样子,她这继子若是与人起了什么冲突,她肯定会第一时间代她继子向人道歉。难不成,她这副慈母面孔,竟是假的?
楚太太被众人这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不过,她到底也是个胸有城府之人,不会因为楚琛的三言两语就自乱阵脚。
“都说后娘难做,轻不得重不得。老爷说每月给你五两银子,我也不好多给,省得外头人疑心我是存心想惯坏了你。”楚太太毫不犹豫地将事情全部推到了楚知府的身上。
有些事,她来做难免让人疑心是她在苛待楚琛,可楚知府来做,在外人看来,就再正常不过了。楚琛毕竟是楚知府的嫡长子,楚知府对他要求严格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你娘的嫁妆,也是老爷怕你小孩子家家不知轻重给败光了,这才让我给你收着的,没想到你竟疑心我贪墨你娘的嫁妆……只要老爷同意,你娘的嫁妆我立马还给你!”
“哎,你若是缺钱花,你可以跟家里人说啊,怎么能偷家里的钱呢?且你偷拿家里的钱,还是为了作-弊好尽快考上举人,你说说,你怎么对得起对你给予厚望的老爷?”
“家里少了二百两银子,我到现在都没有告诉老爷呢,生怕老爷知道了,影响你们的父子之情,只得随意找了个由头,让身边的丫鬟记在了账上,只当是我拿去花用了……”
楚太太抹着眼泪,将一个含辛茹苦培养继子、却被继子恩将仇报的继母扮演得淋漓尽致。
周围的人听了她的话,又见她哭得这样伤心,都不约而同地信了她的话,看着楚琛的眼神不善起来。
合着这楚琛不仅贿-赂-监考官,对父母也是这么不孝么?他这样的人,就不配做一个读书人!
“太太这话说得真好听,可监考官收到贿赂银子是在几日前,你从账面上支走二百两银子,却是在半个月前,这无论如何,也说不通吧。我手上有府上的账本子,太太想看看么?”
楚太太闻言,神色微变。
这时,韩梦沁排众上前:“账本在我这儿呢。琛哥哥要贿-赂监考官,楚伯母竟是半个月前就知晓此事,提前帮琛哥哥打好了‘掩护’,还真是料事如神呢。”
监考官未曾料到除了那些上jiāo到自己手中的证据之外,楚琛手中竟还有一份证据。
他看着手中的账本,渐渐拧起了眉。
“对了,还有我那小厮青随,你们不都说是我让他拿着银子帮我去贿赂监考官的么,何不让他出来和我对质?”
楚琛这要求也算是合情合理,监考官不好拒绝,不过,这小厮既然背叛了楚琛,监考官就不相信他还会为楚琛说话。
“将那小厮带上来吧。”
监考官在刚把青随抓起来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要利用此事大作文章,因此,青随在牢狱中没怎么受过罪。
不过,不知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他的jīng神看起来很不好。
一见了楚琛,他就跪倒在楚琛面前:“少爷,我是对不住您,我不该拿了太太给的银两帮着她陷害您……可我没有办法,我的家人在她的手里,我要是不答应,她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家人的!”
此话一出,又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周围围观的读书人以及百姓们原本对楚太太陷害楚琛之事是不怎么相信的,如今却觉得,这楚太太兴许真的有问题。
“你是何时受到太太的威胁的,你被威胁后为什么不立刻向我求助?”楚琛问。
“小人是半个月前被太太威胁的,太太当时派人围了小人的家,威胁小人,若不立刻动手,就要对小人的家人下手,小人别无选择。”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说出来了呢,你就不怕你说了这些话之后,太太会对你的家人不利?”
“小人做了对不起少爷的事,对少爷很愧疚,不愿意让少爷蒙受不白之冤。再说,小人并不相信太太……小的现在也想明白了,不管小人怎么做,依照太太的一贯做法,定是会把小人的家人灭口的。若是不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小人的家人才是真危险。”
“小人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若是最近小人的家人出了什么事,定是太太所为!”
楚太太:“……”
这青随也是个滑头的,竟拿到了楚太太派人控制他家人的证据,甚至连他从楚太太那儿拿的银子上,都有楚太太专门的印记。当初楚太太这么做是为了防止自家遭了贼,想着在银子上做些标记好辨认,没想到今日竟成了他人指认她的证据!
不仅如此,青随还拿出了好些证据来,证明楚太太对楚琛口-蜜-腹-剑,从前就陷-害过楚琛不少次,将楚太太慈祥继母的形象彻底地败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