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长!”行礼退后让出路,中年人皱着眉走下楼梯,走到一半才想起来什么抬头看着我:“嗯。”
“是,您……有什么烦心事?”
不然也不至于反应都比平时慢半拍,甚至没用羡慕眼神看我的猫。社长双手抄在羽织袖子里,踌躇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作出决定开口道:“矢田,如果……”
他似乎在思索该如何措辞,歪着头过了十几秒:“如果太宰替坂口先生向你道歉求情……不对,那不一样。没事了,你下班吧。”
我立刻明白他在头疼什么。
预备退休荣养的种田长官果然吃饱了撑着没事跑去骚扰老婆,估计是没得什么好脸色,于是混不要脸皮的将希望寄托到老友身上劳他居中做个调解。
不是,你哪怕随便从路上拦一个人也比请福泽社长去做这件事要靠谱?
我们社长不说别的,只就坐在那儿冷冷一撇还能有什么气氛,种田长官你到底是打算哄回老婆还是打算彻底被列为拒绝往来户!
放弃搭乘电梯的想法,我顺着楼梯走在社长身后跟着他来到一楼:“会生气。我是说,如果太宰胡乱替安吾说话我绝对会生他们两个的气,谁也跑不了。”
“这并不是遭遇bào力那种必须外力介入qiáng行阻止的情况,前因后果脉络清楚,没什么可辩驳的。根本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
社长默默看了一会儿,拉开门厅大门示意我跟上。
愿闻其详——就是这个意思。
一前一后走在huáng昏的人行道上,我落后一步走在后面把想法向他说明。
“刚与安吾离婚时我也遇到很多好心人询问安慰,听到最多的就是‘原谅他吧’或者‘夫妻也是难得缘分,好好把话说开不要冲动行事’之类,平白生了许多闲气。”
希望美好的事能有美好的结局是种卑微的人之常情,虽然被不知所谓的劝和所困扰,我仍旧能够理解他们的出发点。
——但是理解不意味认同更不代表我不会生气,没人能替我因为脚上的鞋子不合适而感到痛苦,只有我自己去承受磨难。
“即便现在过去了那么久,如果还有人再次劝我‘原谅’,我也一定会冲他发火。我难道不知道异能特务科的工作性质与保密级别吗?当然知道。就算过去不知道,现在也知道得清清楚楚。社长,人们结婚时不以对方的工作为参考,离婚时大多也不会。”
“只是因为那个人让我绝望,所以才会想要离开,正是建立在理解并原谅的基础上才做出的冷静决定。贸然介入其中的人难免有所偏颇,反倒会将已经平静的水面重新搅乱。”
他认真从头听到尾,末了点点头:“很有道理。我不太懂女子的心事,碍于老友所托而已。听你这样说,果然还是不要插手旁人家事为上。”
再向前走穿过条马路,转弯后五分钟就到宿舍门口,社长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在前面领路,一直将我送到公寓大门外:“多谢。”
“您实在是太客气了。”
第123章第123章
几天之后松山女士特意打了电话过来向我道谢,说是再次向警视厅申请了隔离保护——对于古早遗留下来的事实婚,当夫妻双方分居达到一定时限即可视同关系终止,看来种田长官情况不妙。
反正我是一点也不同情他。
这天早上按照惯例被苏格拉底的“泰山压顶”唤醒,轻轻拍拍猫屁股,小少爷前爪开花伸了个懒腰从我肚子上跳下去:“喵~”
“好好,就起来,吃饭。”眼睛还没睁开就得蓬着头发往厨房摸,橘白紧贴在腿侧叫得奶声奶气。昨天晚上从冷冻室挪到冷藏室里解冻的鱼现在拿出来化得正好,煮熟放凉配上半个jī蛋huáng,还得给他更换gān净的饮用水。
苏格拉底的圆脸彻底笼罩猫食碗,哇呜哇呜吃得头也不抬。
等我洗漱过从浴室出来,镜花也起来了,正坐在窗边趁早上凉快看书。
做猫饭顺手也就把早饭也做好,简单用过镜花端起没碰过的碗去投喂隔壁小老虎,我回到厨房打开冰箱考虑午餐便当——虽说是暑假学校也会组织学生活动,不能让我们小镜花眼巴巴看别人吃爱心便当,自然要用心准备。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镜花回来了,身后跟着阿敦:“chuī雪姐早上好,我来帮你洗碗!”
如果不让他做这孩子就会变得蔫哒哒的患得患失,所以我挪了个位置让出来给他:“嗯,都在水槽里。”
被苏格拉底视作小弟的白发少年可以进厨房gān活,但要坐在客厅里吃饭还是时不时少不了挨“老大”哈气。也就阿敦脾气好,换个人说不定就得和猫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