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箱子里蹦出个什么不得了的玩意儿……横竖先戳一刀再说!
结果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些食品衣物以及生活中可能用到的零碎小东西——就好像那位名为西格玛的亲戚洗劫了一家超市似的,包裹里竟然连各种口味的曼妥思都有?
喂!好歹我也生活在横滨,又不是什么乡下小渔港!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样吐槽了,明显陀思妥耶夫斯基比我更需要这些。
镜花同样被溢了一地的各种日用品吓了一跳,只有挨个纸箱进进出出的苏格拉底开心到变形,我们两个看着刚才还空旷现在被彻底掩埋的客厅不知所措。
“应该……会有书信?”
埋头翻了一阵,终于从其中之一的箱子里找到信封,沉甸甸的。
撕开火漆封口展信,娟秀的字体写满信纸。写信的人非常贴心,刻意使用了我的母语。
从头看到尾,字里行间随便什么位置都能看出西格玛对“亲人”的重视与关怀。
哪怕我只是个买一赠一白捡来的“亲人”。
他表现关怀的方式确实有些奇怪,但是想想这家伙如何凭空出现……我觉得自己不能太过苛求一个三岁宝宝几天就学会人情世故。
“总之……先把客厅清出来,用不到的分送一些再捐赠一些,和那些书籍一起。”
大概得用到下辈子我或许才能将这么多日用品和食物统统消耗掉,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
于是第二天大家都听说我有个土豪般的远房亲戚,给人寄邮件论打算的那种。
乱步先生大笑一场后头一次戴上眼镜盯着我从头到尾看了半个多小时,明显超越一般推理时间的时常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尽量屏住呼吸。最后他摘下眼镜撇撇嘴:“但愿将来不要是个敌人。”
受限于陀思妥耶夫斯基留下的催眠影响我无法开口否认这段亲戚关系,唯有另寻他法:“温和执着的。”
“经济条件优渥。”名侦探立刻接上。
我点头垂下眼睛:“管理者,有一定权力。”
“经常接触权贵富豪。”他从包裹中翻出一盒限定版巧克力打开吃了一颗,又去看旁边滚落的异国玩偶:“世界各地。”
回忆起那空白的地址栏,我又想到什么:“孤悬海外。”
“公海上?不,天空。”躺在沙发上思考人生的太宰治加入这场猜猜乐,他翻了个身,风衣带子垂在地上:“赌场。”
“那确实是你更熟悉的领域。”乱步先生已经换了四五种全是外文的零食尝试,喜欢的放进抽屉,不喜欢的堆起来看上去打算分给别人。
“chuī雪酱,能想法子弄到入场方法吗?”沙发上的人发出懒洋洋的声音,我想了一会儿:“你想要哪一种?”
“观光客的身份。”他“嘿咻”一声翻坐起来:“我还从没为了玩乐进过赌场呢,要不要带阿敦去见见世面?”
如果为了观光的话……我握拳砸在手心里:“得给阿敦准备一套合适的西服。”
“啊?”不知为何话题会转到自己头上的少年满脸写满迷茫:“西服?”
“是啊,虽然是声色犬马之地,赌场也算公共社jiāo场合,你这样一身恐怕会被保安扔出来。”边翻通讯录边回答他的疑问,我很快就找到了要找的人。
没错的,找得就是那位离家出走住牛郎店住了几个月的千小姐。如果没有推测失误,她绝对不会错过这样一处“有意思”的地方。
一直以来我们私下都保持着来往,不过牛郎店倒是没有再一起去逛过。
——两个女人结伴找男公关们聊天,这事儿怎么想都不太对?
当初那枚粉色蓝宝石戒指几天后就被送回千小姐手中,正是宝石商人理查德带着持有人登门致歉。
事情真相这才水落石出。
盗取戒指的正是持有人的外祖母,数年前也已经去世。因着这枚戒指,那位不得不沦为窃贼勉qiáng抚养女儿的可怜女人被愧疚折磨了一辈子,临去世前也无法获得安宁。
她的后人为了能让长辈放下执念安然前往彼岸,毅然勇敢承认了戒指是赃物的事实,并主动提出归还和道歉的意愿。
再后来那枚戒指果然被千小姐捐给了博物馆,气昏不少等着看笑话的人。
她打电话告诉我这件事时兴高采烈的声音差点从手机里冲出来,大笑与豪慡的背景音任谁都挺听出其中畅快淋漓之意。
想到千小姐偏好的类型,甩出太宰治和中岛敦的颜值王炸,几张观光邀请函我觉得问题不大。
“哎呀~讨厌啦chuī雪酱,你怎么知道我正想找个有钱的姐姐共浴爱河呢~”
太宰整个人跟突然罩了层柔光似的莫名骚气起来,看上去果然有了几分头牌的架势。被他“爆言”唬住的中岛敦边笑边擦冷汗,仔细看去目光都散了,显然脑补了至少三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