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新完成的报告看着就让人赏心悦目,国木田独步连说话语气也一并温和许多:“今天周六,午后你就可以下班回去休息。”
“还有证件,外勤一定要记得带在身上别弄丢了。”
说着他从另一个抽屉里取出档案袋递过来,矢田chuī雪从里面掏出工牌胸卡以及其他用于证明身份的资料仔细观察。
说老实话,整个侦探社,包括他自己在内就没有谁老老实实把工牌套脖子上的。新同事也一样,看过一遍就把配色难以言喻的证件全部重新装进袋子,又把袋子认真放进抽屉关好。
她实在是太认真了,认真到你都不好意思问她为什么不带在身上。
——周末事务员统一休息,但是必须有调查员留在办公室以便应对突发状况。
国木田先生告诉我武装侦探社不接手那些找宠物或是捉jian之类的普通委托,至于要接手什么——除了一部分异能特务科以及军警的特殊委托外,还有些保护陪伴类的工作。
比如说我之前曾经被保护过的经历。
当然了,作为一个新人,又是不具备异能力的普通人,我的工作不可能太过危险。绝大多数时间安心留在办公室里即可,即便出外勤也不会轻易与异能力者接触。
“对了,有时候我们在工作中会不小心招惹到什么,你的话……无需战斗,转身就跑,跑进距离最近的警局就是胜利。然后这几个人,万一遭遇一切以自保为上,手段不限。”
他从手账本夹页中翻出几张相片放在我面前,看过一遍后我由衷感叹:“横滨还真是小啊!”
三张照片里有两位见过,一个是乱扔柠檬的爆炸狂,另一个则是街头戳死小偷帮我挽救故友遗稿还放我一命的黑衣青年。
“港口黑手党的梶井基次郎,以及芥川龙之介。”国木田先生收起照片:“尤其这两个人,极度危险。”
真高兴这里没有中原中也的大头照,我不必因为某天不得不与他大眼瞪小眼进而被揍得四处乱窜而感到糟心。
——事实上……竞品,或者说与竞争对手的对立那都是老板之间的事儿,我个人认为对于普通员工来说,只要别在老板面前和对家亲亲密密就行了,平时完全没必要喊打喊杀。
嗯,主要是因为我谁也打不过,自然格外欣赏更加文明礼貌的现代沟通法。
简而言之,能哔哔尽量不动手,非要动手也不是我动手,走为上策。
国木田先生对我的感叹不做评价,继续说明:“上次jiāo给你保护自己的泰1瑟1枪最后被太宰带回来了,如果需要武器防身请提前打报告,还有,记得妥善保管。”
“啊……不用,不必了。”
我抬起手给他看看衣着。
还是老样子的长裙和毛线外套,一点也不jīng英,连个兜都没有。那么大的武器带在身上藏又不好藏,最好别打肿脸充胖子。
我没有正式西服套装,也不喜欢穿那个。
从前在学校都是幸运的水手服,西装那种东西,穿在身上姿态但凡有一点点松懈都会被无限放大,我才不喜欢。反正侦探社里穿什么的都有,和服,斗篷,黑丝,套头线衫,风衣……大约也不缺我一个推崇天然材质的休闲派。
国木田先生大概意识到让我和别人战斗这件事不大现实,立刻放弃这段跳入下一环节:“工资卡等周一会有事务员代为办理,如果有什么事不得不打扰社长的话,尽量选择下午时间较为充裕自由的时候。”
“嗯嗯,嗯嗯。”
认真点头记下前辈的提醒,我继续与浩如烟海般的文件山奋斗。
既然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那就用勤奋来弥补不足。
这是父亲告诉我的处世之法。
那还是我很小的时候,大约刚上小学,和别的小朋友做竞赛类游戏总是完成的太快以至于气哭队友和对手,弄得别人游戏体验奇差最后都不愿意和我一起玩了。因为我糟糕的人际关系父亲被老师叫到学校数次进行谈话,后来他专门领我去了一家棋社。
现在想想,我一个小学生,下棋输给职业棋手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但是当初的我连输两天不知道多少局后哭得凄惨。
父亲摸着我的头叹息:“chuī雪你看,你只是个普通小孩。如果天赋不够,那就只能依靠勤奋补足,或者直接放弃也没什么不好。和同学相处也是一样,如果不能和大家达到同一水平,要么努力,要么放弃,认真做好自己的事就可以了。不管你成了什么样子,爸爸都永远爱你。”
从那时起我就深刻意识到自己是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像我这么普通,和同学们搞不好关系当然合情合理合乎逻辑,然后轻松快乐选择放手把jīng力放在其他喜欢的事上去愉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