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哲学系有名的神人,这家伙总会出现在校运动会上拖着一群拉跨队友孤军奋战对抗其他专业,至于最终结果么……只能说虽败犹荣。
就,挺惨的。
我知道他是个执着的人,执着到近乎天真,怀抱着比我一个艺术家还丰富细腻的梦想,大步迈向我所不理解的世界。
——已知憧憬是距离理解最远的距离,又知憧憬与爱恋仅有一墙之隔,所以得出结论:爱恋与理解之间同样存在着天堑般的鸿沟。
“安吾?”
我听到自己满是迷惑的声音,还压在背部限制行动的胳膊突然紧绷:“抱歉,我只有半小时时间,chuī雪你乖乖跟着警察去警视厅做笔录,不要害怕。已经拜托了熟人,很快就能回家去。好好休息,需要什么只管买。”
眼睛依旧被手掌轻轻盖住,只能听见纷杂脚步声进进出出。时不时有人上前请示,安吾耐心一一回答。
嗯……看他这个反应,律师函和裁决书应该都还没被发现。
有点遗憾啊,我那份资料没带在身边,不然就可以直接砸他脸上好出口恶气。
“嗨嗨~安吾~看到你真高兴呀。但是,请问……你在对我们武装侦探社的被保护人做什么?”太宰先生玩世不恭的声音出现在门口,他佯做打电话报警:“么西么西?警官先生?这里有人骚扰年轻女士哦,知法犯法的公职人员,要抓走吗?”
“行了,太宰。”
我被人捂着眼睛带出地下室,迈上最后一级台阶看到的是被bào力砸烂的门板,凄凄惨惨躺在地面上。安吾松开手,弯腰仔细看了眼我的脚踝:“万幸没有接触到。”
“犯人已有死志,在手上涂抹了□□。”他站起来,目光温和看着我:“害怕吗?需不需要喝点热饮?”
“或者送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眼眶又热又涨,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堵在胸口不断发酵膨胀。我抬头看着这个相恋数年结婚也已数年如今却有几分陌生的男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chuī雪酱你还不知道吗?安吾他可是……啊!”太宰先生说了一半的话被友人一胳膊肘捣在胃上截断,安吾抿嘴笑得纯良无比:“临时征调嘛……”
肯定糊弄不过去的,但也不能放弃尝试。
“哦,临时征调文职抓罪犯,政府行为已经儿戏到如此地步?”
我面无表情发出吐槽,眼看安吾眨眼睛傻笑:“啊哈哈哈哈哈哈,我和大家的关系比较好。”
“你还是别笑了,神蠢。”我甩开他的手,边向前走边解开身上的振袖花嫁脱下来扔开:“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回去仔细清理一下办工桌,或者翻找出至少大半年没使用的手机看看里面究竟有多少来电显示。我能看出你是风尘仆仆气都来不及喘一口的从办公室里‘长途跋涉’跑过来,但我不想了解你和‘异能力者事件’有何关联,更不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就职业一事隐瞒欺骗妻子,眼下我只想问一件事——”
——“你知道你究竟有多长时间没回过家了吗?”
以及,家里有你没你已经一点也不重要了。
牙白,老婆大人肉眼可见的快要气炸了。
“抱歉,chuī雪我……”安吾张嘴想要解释什么,他身上的手机响了。
在我灼灼目光中他叹了口气,接听电话。
很好,眼镜子,你能随时接听不论谁的电话,唯独无视我的电话是么?
气到头疼,我忍不住拐回去冲着他的小腿就是一脚,踹完后扭头就走:“离我远点!”
“漂亮!”太宰先生揉着肚子冲我举起大拇指,上前两步跟在后面隔开没能及时追上来的坂口安吾朝他挤眉弄眼:“放心啦,我会好好照顾chuī雪酱的哦~”
“……”
安吾的表情别提有多jīng彩,单手捂着小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不等他纠结完,我侧过去眯眼扫视这两个男人:“你们……认识,是朋友?”
“哪儿啊,我可和这家伙不熟。坂口先生么,年纪轻轻重权在握的大忙人,怎么会和我这种每天无所事事的升斗小民结jiāo呢chuī雪酱?”
太宰先生变脸的速度超出人类想象,对此我只有一句评价:“难得您还知道自己每天无所事事!”
他抬手捂脸踉跄后退,恰好挡住再一次想追上来的安吾:“好!好厉害的吐槽!chuī雪酱你刚才那一句正中红心!”
“呵呵!”我不再和这家伙làng费嘴皮子,直接走进警车坐下,等待事件彻底尘埃落定后好接上苏格拉底回家。
当然不是安吾说的那个家。
“行了安吾,回异能特务科忙你的去。你不会以为……我已经原谅你了吧?”太宰治斜着眼睛看向昔日好友,鸢色眼睛里一片猩红。坂口安吾下颌紧绷:“如果太宰君仍旧心有怨恨也请冲着我来,chuī雪是无辜的。她没有异能力,只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