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一瞬间的仲怔,也没能逃过伊诺专注的打量。
再加上两人贴在一起的距离,时白梦一瞬间的僵硬也被伊诺清晰的感受到。
伊诺心情复杂,这么简单就打探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这个答案所含有的秘密,却无比厚重。
无数的思绪在脑海里转过,最终化为一抹无奈的笑意。他的傻梦梦,怎么这么不会伪装呢,还是说只是在他的面前,才这么傻得可爱。
正是这种在伊诺眼里傻得可爱的反应,让伊诺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想吓到怀里的傻兔子。
“……你还记得小时候的梦?”时白梦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
她努力镇定的盯着伊诺,微微睁着眼睛,做出一副‘惊叹’的表情出来。
伊诺看着她。
时白梦又抿出一抹笑。
……特别乖的那种。
伊诺眼睛一弯,笑意自碧湖里漾开涟漪。
在时白梦故作镇定的注视下,他用一种再普通不过的语气说:“记得。”
时白梦颤了下,“全都记得?”
伊诺:“嗯。”
时白梦陷入迷之沉默。
伊诺故作不知,“有什么问题吗。”
时白梦:问题大了!
“正常情况下大家做梦第二天都会忘记,哪怕记得也只记得一点点,最后剩下模糊的印象。”时白梦平淡的解释,内心却是相反的波澜壮阔,化作晴天霹雳般的几个大字:最可怕的预测实现了!!!
仔细想来,幸好小时候她就没小看伊诺,留了个小小的心眼,所以没暴露什么破绽。
自认为没暴露破绽的时白梦,却不知道自己在伊诺的面前,远比自己所想更为没有防备。
正如这会儿她走神,表情不自知的不断变换,都被伊诺看在眼里。
伊诺没有打扰时白梦的走神,慢吞吞的说:“梦梦在说我是不正常的么。”
“啊?不是,我在想……”时白梦解释道:“可能是你记错了。”
“哦。”伊诺若有所思,垂下的视线是时白梦看不见的深沉。
时白梦继续忽悠,“我取这个游戏名是因为我的名字,你梦里的大白是什么样子的?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
恰到好处的好奇,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伊诺好整以暇的看着女孩远比刚刚出色的演技,知道这是冷静后的傻梦梦。
他微微一笑,“什么样子?”
那双眼里泛起深情的水雾,迷离而昳丽。
近距离被这双眼睛注视着,仿佛自己就是他的世界,是他的所有。
时白梦不受控制的心跳加速。
她不知道是紧张对方嘴里得知的答案,还是单纯因为是对方。
“我最喜欢的样子。”伊诺说。
时白梦一时没明白,“嗯?”
伊诺不厌其烦的重复解释道:“梦里的大白是我最喜欢的样子。”
时白梦:“……”
她刚刚才说取了大白这个id是因为自己的名字。
现在伊诺说这话到底是为了她的回答而告白,还是……百分百的记得小时候的梦?
时白梦有点混乱,总觉得自己又把自己给坑了。
每次在伊诺的面前,她的脑子似乎总是不够用。
时白梦多少清楚,不单纯是伊诺太聪明,还有自己在他面前总是做不到真正的冷静。
时白梦再次懊恼的走神。
这副毫无防备的样子让伊诺又爱又恨,引诱他去做点什么,又舍不得去做点什么吓到她。
他就这么冲动又克制的盯着时白梦。
被回神的时白梦发现了,又投给他一个迷茫疑惑的眼神。
一副完全不在状态中,不知道自己给人带来多大考验的无辜模样。
伊诺恨恨的咬住她耳朵!
时白梦一个激灵,所有神智回来了。
感受怀里女孩又僵,偏偏又乖,明明害怕,偏偏又纵容他的反应,伊诺知道这是时白梦对自己的包容迁就,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他松开口,埋入时白梦的肩窝,于黑暗中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然后贪恋的呼吸着有着她香气的空气,只想和她这样永远肌肤相贴下去。
直到“砰砰砰”的敲门声。
时白梦一下从伊诺的怀里蹦跶出来。
也是伊诺及时松开手,才让她这么轻松离开。
在时白梦落地的时候,伸手扶了她一把,“慢点。”
时白梦猜到敲门的是谁。
这家里也就时白瑾能把门敲出气势来。
“梦梦,出来吃饭了。”时白瑾清晰的嗓音传递进来。
听起来似乎听温和的,时白梦还是一下感受到来自亲哥的威胁。
当然了,这股威胁不是针对她。
时白梦喊了声,“来了!”
房门一打开,时白瑾锐利的视线就扫向后方,先在伊诺的身上转了一圈,又放回妹妹的身上。
——看起来没什么大问题。
时白瑾稍微缓和面色,不过心里并没有真的放心,总觉得放两人在房间待这么久,真的什么都没发生?
又不是小时候两个人窝在房间里做作业的年纪了。
“走吧。”时白梦拉上时白瑾的胳膊,直接打断他的思绪。
两人一起往楼下去,伊诺就跟在后面。
时父已经在餐桌上坐着了。
时白梦在他对面落座,时白瑾直接坐她边上。
伊诺坐在另一边。
张阿姨开始上菜。
时白瑾一眼就看出来这饭菜是按照自己喜好做的,脸上也带出轻松的笑。
这顿饭吃得很和谐,时白梦时不时给时白瑾夹菜,雨露均沾的也没忽略时父和伊诺。
虽然麻烦了点,但是一点都不觉得累,看时父和时白瑾的心情都不错,她也开心。
晚餐之后,时父没有回公司。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时白梦乐意陪在客厅里,跟她哥还有时父聊天。
这一聊还真聊了大半天,多数都是时白瑾在说,也是他在问。说他在国外的工作,问时白梦的学业,以及近况之类的。
时白梦本来还担心伊诺无聊,有意让他也加入进来,发现伊诺坐在边上安静听着,看不出任何不耐的迹象,也就随他了。
这么聊着聊着,时白瑾突然说漏嘴了一件事,或许也不能说是说漏嘴,事关时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