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中,时白梦不知道到底过去了多久,她也没有任何不耐烦,反而趁着等待的这点时间思考着。
思考等会儿会在伊诺的梦中看见什么,又想到了曾经进入伊诺梦境的一幕幕。
从初次进入伊诺梦中时遭遇的乌龙,到后来印象最深的那次,他暴露内心的迷惑脆弱,以及偏执。
在这种回忆中,时白梦的心情越来越平静,眼神也柔和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时白梦若有所感的抬起头,看见属于伊诺的梦境入口出现,依旧在最近最熟悉的位置上。
时白梦心一跳,一下走了进去,然后就愣了愣。
视线里什么都没有。
如果不是眼前的世界一片纯白,和她之前待着的灰色空间有所不同的话,时白梦都要以为自己还没离开。
这是没有做梦……
时白梦明白了情况,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一夜无梦的睡过去对人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
那今天就这样放过伊诺算了?
时白梦心里对伊诺的关心,慢慢就超过之前想好要吓一吓伊诺的打算。
下一秒,她重新打起精神来。
她自己了解自己,今天要是放过伊诺,就不可能有所谓的明天再教训。
不就是吓一吓么,还能把人给吓坏了啊。
时白梦心里想到一个主意,这个主意一升起来就停不住,嘴角一勾露出个促狭的笑来。
她意识一动,纯白的世界开始变化起来,随着她的‘布景’成功,再以自身为诱饵,伊诺的身影终于出现。
噗——!
时白梦强忍住笑意,看着一身婚纱的伊诺,觉得这一趟就为了看这一眼完全值了。
让你叫傻老婆,现在看谁才是傻老婆。
此时穿着一身白色西装的时白梦,不动声色的不断打量着穿着婚纱的伊诺,恨不得有个照相机,能把这一幕给保留下来,并且拿到现实中去就好了。
以睡前的话题衍生出这一场梦境,除了让伊诺穿婚纱之外,其他都无比正常,时白梦自信伊诺的意识应该不会发现异常。
任她在别人梦境中如何自信猖狂,在伊诺这里还是不敢托大。
秉着爽(撩)完就跑的信念,时白梦把这副样子的伊诺深深记在脑子里,然后毫不犹豫就脱离伊诺的梦境。
转身就跑的时白梦,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笑意,“哈哈……”伴随着身后一股巨力,好好的笑声“嗝”的一下卡在喉咙里。
时白梦眼前的景象刷的一下变化,她就被抱进了一个房间里。
室内的灯光也随之一亮,却是很昏暗又暧昧的暖光,将人的身影都朦胧化了。
时白梦错愕的抬起头,看见熟悉伊诺的那张脸,刚和他的眼神对上,被其中深沉的温柔溺毙。
“梦梦,你要跑去哪?”和他的神色一样,伊诺的语气也温柔得不像话。
时白梦心底一松,“我没跑。”
伊诺温柔的看着她不说话。
时白梦在这种注视下,更没有了防备,不过也没忘记自己的目的。
“我想去一下洗手间。”时白梦找了个借口。她动了动,发现伊诺没有松手的迹象,“你放我下来?”
“说谎。”伊诺道。
时白梦一愣。
伊诺低头轻触她的鼻尖,“说谎就要接受惩罚。”
这一刹那,时白梦近距离接触到伊诺的眼神。依旧温柔得要把她整个人都溺进去,不过在温柔之中,还有更深,更沉,更汹涌的难以形容的情绪。
时白梦精神一下紧绷起来,她还没想好伊诺怎么就知道自己说谎,所谓的惩罚又是个什么意思。
自己的身体就已经自主的伸手去圈住伊诺的脖子,然后整个人靠过去,猫一样的在伊诺的怀里蹭了又蹭。
时白梦:“……”
你这个小混蛋脑子里在想什么!?
伊·小混蛋·诺一本正经的语气,“就算梦梦现在撒娇也没用。”
“我没有。”时白梦羞耻得反条件反驳。
伊诺抱着她往前走。
才几步的距离,随着伊诺的动作,时白梦的身体悬空下落。
机会!
时白梦想着趁机跑出伊诺的视线范围,用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脱离他的梦境。
结果思想是这样的,她的身体再次做了完全相反的行为,主动去把伊诺抱住。
“唔。”
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时白梦不明白,在梦里她怎么还能感受伊诺的体重。
很快,她就想不到这些了。
因为伊诺所谓的‘惩罚’随之而来。
一开始脸上的湿热还在时白梦的接受范围之内,毕竟现实里他们这样的亲近行为做得不说多,却也绝对不少。
从伊诺回来没多少天,对方只要逮到机会就不会放过。
可是让时白梦极度羞耻的是,伊诺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梦中她的行为和说出的言语,羞耻度完全要爆表了。
甚至、甚至……
当那声“老公”从自己的嘴里喊出来,还喊得那么……时白梦内心僵成一团。
很快,她就从僵硬状态中回神。
因为这一声之后,伊诺的神色让时白梦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那种就算没有经历过,却也本能明白代表什么的危机感。
她顾不上被伊诺察觉到异样的危险,强行用自己的意志力抵抗住了梦境的发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行为,将身上的伊诺推开就准备跑路。
结果还没跑下床,又一个天旋地转,再次被伊诺拥入怀里。
脖子……
时白梦浑身一颤。
力气马上泄了大半。
她差点要骂人了。
这是梦吗?这还是梦吗?
属于伊诺低哑饱含磁性的嗓音在耳边模糊的回荡。
“傻梦梦。”
“傻老婆。”
“结婚了还想跑哪去。”
……
“喝!”
时白梦一睁开眼,就猛地掀开被子,让自己通红的脸透透气。
她心跳如雷,一双眼睛水雾还未散去,朦朦胧胧的泛着惊魂未定的迷离。
过了好几秒,时白梦才定神,低头看着自己穿着睡衣的身体。
明明什么都没有,然而来自梦中的一切,似乎还残留在身体的每一处。
时白梦不敢相信,若不是最后……最后她受惊过度醒过来,梦中是不是就真的……
“……简直不是人。”时白梦喃喃。
这些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在梦中吃亏,差点没玩过伊诺的意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