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白梦睁开眼睛,看见洁白的天花板,右手很凉,她扭头就见输液管连着自己的手。
脑子累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缺失了一样的空洞,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
病房的门被推开,进来的人是时父和时白瑾。
两人的脸色乌云惨淡,不过一进来对上时白梦睁开的眼睛,父子两的脸上同时爆发出惊喜。
时白瑾:“梦梦,你醒了!”
时白梦愣了下,有必要这么夸张么。
她不就是发个烧,稍微严重点烧到昏睡过去了。
昏迷之前的记忆逐渐恢复,时白梦挺腰坐起来,“诺诺呢?”
回答的是同走过来的时父,“找到了,也上医院检查了,身体没什么问题。”
时白梦松了一口气,“那他……”
时白瑾打断,“一醒来想的都是臭小子,他是不是会巫术啊?”
她哥用怀疑的视线盯着她的脸,一手摸上脑门,“你怎么不问问自己。”
时白梦把他的手拿开,“我没事啊,淋雨发烧很快就好了。”
时白瑾脸色不佳,沉沉道:“发烧三天不醒!”
时白梦愣住,以为时白瑾在骗她玩儿,又去看看时父的脸,发现这可能不是玩笑。
难怪他们进门的时候,表情那么奇怪。
一个孩子发烧昏迷三天不醒,这的确能吓坏家人了。
时白瑾觉得这样的恐吓还不够似的,接着说:“医生检查不出原因。”
“白瑾。”时父让他少说点,这些事说给梦梦听,梦梦未必懂,万一以为自己有什么问题,心里害怕了怎么办。
时白瑾没看时父,对时白梦说:“所以梦梦有隐疾,以后都不准生病,生病的话会死人的知道吗?”
“……”原来是在故意吓她,告诫她不准再胡来了。时白梦心想,这次真的把爸爸和哥哥吓到了吧。
“知道了。”时白梦满足她哥的劣质演出,配合的做出受惊会很听话很乖的表情来。
时白瑾满意的点点头。
时父按了铃,让护士和医生进来,再给醒来的时白梦做身体检查。
全程时白梦都很配合,医生总结了检查结果,还有点低烧,不过身体没问题。
时家父子都松了一口气,又不太满意的样子。
时白梦看着,心想这三天肯定把他们吓了个够呛。
仔细回想了下自己昏迷前的记忆,时白梦已经猜到,这次的异常和强行入梦有关,上次进渣小叔的梦后,她就感觉到异样疲惫,因为她第一次进渣小叔的梦,又自行的制造引导对方的梦境。
这一次为了找到小白王,她明知道距离过大进不去,还强行进入的后遗症意外的大。
然而,时白梦并不后悔,就算她事先知道会有这样的后遗症,依旧会这样做。
检查过后的时白梦又喝了一碗热粥,安静不了多久,忍不住又问起小白王。
时父说:“诺诺被你伊姨带走了。”
“……什,什么?”时白梦愣住。
短暂的失神之后,时白梦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
她在想,诺诺被带走了,被他亲妈带走了。
有什么闪过时白梦的脑海,她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原着里小白王就是在暑假期间,被伊姨接回去的。
由于是一笔带过的回忆性剧情,难以深究里面具体发生的事件。
此时仔细想一想时间,现在不就是暑假快结束的时候么。
原着里会不会就是这次时家人把小白王一起带回爷爷家,然后原着的时家兄妹一起欺负小白王,甚至虎子这个角色,都是用于配合时家兄妹一起,给小白王孩童时期制造磨难的前期炮灰?
原着里似乎提起过,小白王就是在时家这里受到的磨难太多,才会被伊姨带走。
时白梦意外的发现自己本该记得清清楚楚的剧情,再仔细回想的时候,竟然没有初来乍到时那么清晰了。
这也是强行入梦后的后遗症吗?
她想着,如果原着的小白王也被陷害进山里过,没有她的提醒,少说也会被困在山里一两天才被找到。
那时候的小白王估计奄奄一息了,得知这样消息的伊姨必然震怒,带走小白王的念头肯定无比坚定,甚至和时父的关系也会因此疏离,甚至恶劣。
时白梦越想越觉得自己猜中了真相,她暗恨自己怎么没早点想到这些。
“梦梦。”时父过来,摸上时白梦的头,“又不是以后都见不到了,还能打电话。”
打电话有什么用,小白王又不爱说话。
时白梦心里很难受,她其实明白不可能把小白王捆在身边一辈子,然而真到了要和对方分别的一天,才发现会这么难以接受。
倘若是一开始,她更忧心的大概是自己的命运吧,分开后怕没机会洗白自己的炮灰命运。
现在她第一时间忧心的是小白王怎么办?难道她做了这么多都是无用之功,依旧没法改变什么!
小白王还是在儿童时期遭受了挫磨,小白王还是要被伊姨带走了,被带走的这期间,又会发生什么虐主流的剧情,不知道他在何处的她又能做什么。
“哎。”时白梦叹了一口气,红着眼眶心说:瞧你这没出息的,说好的自救,愣是把自己埋进更深的坑里了。
时白梦不甘心的问时父,“爸爸不是要让伊姨进公司吗?这样伊姨就能和诺诺一起留下来了。”
时父讶异道:“梦梦怎么知道这个?”
时白梦甩锅,“小叔跟我说的。”
时父没怀疑,温和的解释道:“你伊姨没答应。”
为什么不答应。时白梦咽回要喊出来的话,既然伊姨不答应,必然有她的理由。
原来她不仅改变不了小白王的命运,连时父公司这点剧情也改变不了么。
时白梦烦躁起来,抓紧被单,亏她前段时间还自以为是。
“梦梦,你别难过。”时白瑾安慰妹妹。
时白梦低低说:“我能再见见诺诺吗?”
时白瑾看向时父,时父为难道:“……诺诺昨天就被你伊姨带走了。”
时白梦深吸一口气,特别的心酸。
好歹我也给小白王投喂了这么久,一个最后的告别都不给我们!
小白王也一点都没有不舍么!
好吧,你能指望自闭儿童懂什么不舍,说什么煽情的话。
时白梦很想让自己表现得更洒脱一点,可就是笑不出来,往床上一趟就将被子蒙住了头。
“梦梦。”时白瑾想安慰她,被时父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了。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时父去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人,愣了一下。
门口的女人对他无奈一笑,“听说梦梦醒了?”
“嗯?嗯。”时父朝女人的牵着的孩子看去,顿了下,接着淡笑道:“她一醒过来就问诺诺,听说诺诺走了后都要哭了。”
“我没哭。”被子里传来时白梦有气无力的反驳声。
时父笑道:“进来吧。”
女人牵着儿子走进去,看着隆起的被子,目光闪烁着笑意和探究。
时白瑾看见他们后,微微瞪眼。
时父走去拍拍被子,“梦梦,看看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