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莎女皇只带了修为较高的琳琅跟随自己,她担心随行的人会遭受疫病牵连。
“琳琅,你觉得南郭先生的疫病会和之前入侵棠国的妖shòu有关系吗?”温莎女皇问道。
“妖shòu出现在棠国边界,而疫病直接发生在都城。妖shòu是为了吃人,疫病是慢慢折磨人。”琳琅摇了摇头,继续说,“两者理应无关。”
“我参加杜雨蝶yīn婚的那天夜里,你也在吧。”温莎女皇想从杜雨蝶的yīn婚开始查起。
“我……我在,我在对面婉君楼楼顶。”琳琅用略带歉意地口吻继续说道,“您深夜独自出宫,我有些不太放心,没有经过您的允准,实在唐突了。”
“我若不想让你跟着,你又怎么跟得上呢。”温莎女皇本意就不是想要怪罪琳琅的,她继而问道,“你对yīn婚有何看法。”
“叨扰已故生灵,破坏祖坟风水,用在世活人的想法去揣测死者的心意,重金配婚之下,必会滋生罪恶,我无论从哪个方面去看待这件事,都觉得这是极为荒唐的。”琳琅答道。
“很好,与我不谋而合。”温莎女皇此时心中已对此案有了些自己的判断,她并未直接去往南郭先生家观察病情,而是去往了另一处。
两人各骑一匹骏马,并驾齐驱,来到了城外西山墓园。
“司理官员的录案上写,南郭家是从南郭先生这一代迁来的棠国。而西山墓园里的墓地都是按三代以上祖坟的大小规格划分,南郭小儿的墓应该不在此处。”琳琅看了一眼录案说道。
“我问过杜雨蝶生前的好友,她告诉我杜雨蝶当晚确实被抬来了西山墓园。”温莎女皇环顾了一圈西山墓园,“这里确实没有被翻新过的痕迹。”
“女皇陛下,有声音。”琳琅听觉敏锐,忽闻侧方林园百来米处有窸窸窣窣地响动,不是风chuī,不是野shòu,是那天跟随温莎女皇至小巷子口,地上怪物蠕动的声音。
这次的响动不像上次的沉重,不是南郭先生,另有其人。
琳琅赶到发声的源头,本欲将那怪shòu砍晕捉捕,却收住了手,他看见地上爬着的是一个年幼小儿。
“大人,大人饶命啊。”树林后跌跌撞撞地跑来一个妇人,她手拿麻绳,眼含泪花,对琳琅说道,“饶了我这可怜的娃娃吧,我会把他绑回去,好生管教。”
“把这个喂他服下。”温莎女皇取出手腕的青蛇手链,手链上滴出了一滴翠绿的液体,“以毒攻毒。”
妇人愣在原地手足无措,直到看到琳琅从腰间掏出的腰牌,才明白这是官府的大人,她用手非常小心地接过温莎女皇指尖的液珠,然后跪俯到那小儿面前,将手喂到小儿的嘴边,小儿直接一口咬住妇人的手掌,她疼地直打抖也并未把小儿推开。
“谢谢两位大人,给你们添麻烦了。”妇人艰难地将那滴液珠喂进了小儿嘴里。
“他这个样子多久了?”温莎女皇问道。
“两三日了,一开始我以为他是中了什么邪术,还请过了村里的神婆作法。”妇人用麻绳将小儿的手脚绑住。
“三日前,他可遇见过什么人,什么事?”温莎女皇继续问道。
“我这娃娃乖得狠啊,平常从不乱跑,也不爱看热闹,跟他爹完全不一个样。”妇人谈及此处又哭了起来,“孩子他爹早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但是我看不住他啊。”
“他的父亲何时染病?”
“六七日前吧,我丈夫是这座墓园的守墓人,平常会接一些抬棺的活,就是七天前啊,来了个阿婆让他去掘墓。”妇人回想了一会继续说,“说是给一户人家去世的娃娃配yīn婚。”
“两者果然有关联。”琳琅与温莎女皇互相对望了一眼。
东棠中篇2
“他回来后便总说浑身发痒,自己把全身都给抓烂了还在说痒。”妇人望着孩子身上溃烂的抓痕,满眼心疼。
“他们父子两都沾染上了这个瘟病,而我见你却无事。”温莎女皇望着妇人说道。
“定是释尊佛祖佑我!”妇人惊呼,“我日日潜心诵经理佛,求菩萨显灵也救救我儿吧。”
“你丈夫被叫去掘墓的坟头在哪,你知道吗?”琳琅问道。
“我知道,我丈夫跟我讲过的,离这里不远的。”妇人连连点头,然后站起身来指了指墓园北面的树荫,“往前走有一座藏法寺,那墓在寺庙的后院”。
“那他们七日前岂不是跑去掘了寺庙的地,戒僧怎会允许?”温莎女皇觉着事情愈发怪异。
“大人,您有所不知,藏法寺早就荒废了,只有一座空壳。”妇人解释道,“六、七年前,那里也曾香火鼎盛,礼拜兴旺。”
“多谢指引,你也务必照顾好自己。”温莎女皇拿出一两金锭放在了妇人手中,还未等妇人开口道谢,便和琳琅消失在了北面树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