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儿,便是如了陆清泽的期望,安翎公主在瞧了三天三夜之后的男子之后,竟然生起了不愿嫁娶的想法。
这对于帝后而言,可谓是晴天霹雳。
为了让安翎公主断了这个念想,帝后二人又在宫中办了一场驸马会。
安翎公主在疲惫了三天三夜之后,自以为终于摆脱了,没曾想,齐和帝一道圣旨,又把她给叫了回去。
面对着宫里头的朝廷重臣家的儿郎,安翎公主嘴角抽了抽,转身就想跑。
悲催的是,被齐和帝拦下了。
安翎公主的惨状,陆清泽与季倾安也只是听了一嘴,也就没有再去在意。
热闹看够了,也就没有意思了。
毕竟帝后这个手笔,可不是陆清泽造成的。
这天,吏部尚书府老太爷来了京城。
吏部尚书是季倾安的外祖家,来人正是季倾安的外祖父,兵部尚书府自从方馨死去之后,便与丞相府断了联系,连带着也对季倾安这个外孙女儿,没了正视。
季倾安听说吏部尚书老太爷来了京城,要来见她这件事儿之后,整个人还是有些慌乱的,但是同样是也有些疑惑,为何原本一直不联系的,突然就出来了?
实在也不是怪季倾安多想,实在是这老太爷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她当初在丞相府过的水深火热之时,这外祖父家就没有过任何反应。
好在季倾安这人看的开,也没有期待太多。
但是这老太爷突然说来就来了,她作为外孙女的还是不能不待见。
陆清泽自然是知晓季倾安的情况的,瞧见季倾安的为难,陆清泽立马就开口:“无事,若是你不会想见,不见就是了。”作为云清王妃,想不见谁,那不都是一句话的事儿?
季倾安却摇摇头:“不行,得去。”
虽然她心里其实很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毕竟这老太爷一把年纪来了不是?
真所谓是被人虐了千百遍,她还要待人为初恋,这算是啥事儿?
就这样,季倾安就敲定了让老太爷上云清王府这件事儿。
季河君与老夫人二人也离开了,离开前,季倾安还去送了一番,挽留了好几句,也是没有留住,她便放弃了。
陆清泽陪着她一道将人送到了城门口,季倾安终归还是没有做的太决绝,还是给季河君与老夫人准备了许多银票,还准备了很多药材。
尤其是老夫人现在年纪大了,身子骨愈发的不好,尤其是老是腰痛,季倾安就用金手指弄出了十盒膏药,银票最后二人都没收,倒是药材与膏药都收了。
季倾安也不勉强,看着季河君再次在他面前显露出忏悔之意,季倾安也有些释怀了。
回去之时,季倾安心情有些低落,不知道为何,明明这些事情都解决了,明明那些仇人一个个都没有好下场。
为何她并没有觉得很畅快?
马车将将走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外头侍卫的声音传了进来:“殿下,王妃,华清侧妃了!”
一句话,表明了来人的身份。
季倾安与陆清泽都没有反应。
随后,就听到外头侍卫在询问:“侧妃,你拦我家主子的马车作甚?”
“我有事要见姐姐。”季乐思见季倾安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没有尊称王妃,而是打着感情牌,做着情感绑架的事儿!
“王妃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见的!”侍卫不动,只是开始阻拦季乐思。
闻言,季乐思瞬间就变换了脸色:“你算什么东西?一个下人。也敢在本侧妃面前耀武扬威?”
完全没有了先前,说出要见季倾安的温顺。
季倾安气笑了,她这位妹妹,还真是会分人下菜碟。
先前突然那么,温顺,还以为是懂事了,原来不过又是个假象。
“侧妃又如何?死了夫君的侧妃,跟个寡妇有什么区别?”那侍卫显然也不是个好打发的主儿,怼的季乐思哑口无言。
“你……”季乐思气的面红耳赤,“背后编排华清王,你可知道后果?”
“华清王干的事儿,想必侧妃也是心里清楚吧?”
季倾安就差笑喷了,“你这个侍卫性格非常不错!”
原本不过是句玩笑话,偏偏某个云清王还真的当真了,很是认真的翘起下巴:“那可不,本王的人,没性格本王会要?”
季倾安真的……哑口无言!
季乐思眼见着在侍卫面前占不了上风,就开始想别的办法了,毕竟她来找季倾安,也是为了让季倾安帮她和离,到时凭借的她这几分姿色,也不怕没有人愿意养她。
左右,男人不过就是个暂时能够让她舒适的床罢了。
于是乎,季乐思也不和侍卫多说,直接跪在了马车前,提高了音量,“姐姐,思儿求姐姐见下思儿!”
季乐思知晓,只有季倾安才能让她脱离华清王府的魔爪,即便现在张贵妃那女人蹦跶不了了,但是华清王府,她也不准备呆了。
她需要寻找下一块跳板,跳的更高!
这一点,其实季乐思和她母亲张新春很类似,总想着走捷径,不想脚踏实地。
季倾安听着外头那一声声呼喊要见她的声音,笑了笑,真是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真以为现在她还能装出白莲花?
她想装,也要看她季倾安乐不乐意!
陈双双也走了出去,外头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了,这可不是个好事儿,眼见着指指点点的声音越发多了。
陈双双连忙开口:“华清王侧妃,你这是做什么?你这左一声姐姐,右一声姐姐究竟在叫谁呢?这儿哪里有你姐姐?”
“云清王妃就是我姐姐!”季乐思说完低下了头,那模样就跟陈双双威胁了她一样,又把自己摆在柔弱者的地盘上。
“哟!”陈双双不怀好意的惊呼一声,也提高了音量:“我家王妃怎的就成了侧妃你姐姐了?”
“她就是我姐姐,哪怕她不认我……”说完,又是低下了头,再度抬眸间,眼眸已经充盈泪液,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姐姐,你不认我没关系,我知道我现在的身份让你为难了,是我的错,姐姐不要在意,但是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季乐思向来会把黑的说成白的,这点季倾安老早就领略过,先是装作自己很大度,后来又是情感绑架。
弄来弄去,都只有这几出。
隔三差五来一遭,季倾安都厌恶了。
瞧出了季倾安的不悦,陆清泽直接开口:“本王要人直接把人赶走!”
“不用不用。”季倾安摆摆手:“看看陈双双怎么解决?”
季倾安相信陈双双的能力,这点事儿,对于陈双双而言,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果不其然,陈双双没有让季倾安失望。
“打住打住!”陈双双直接开口阻拦了季乐思装可怜的话语:“你算是王妃哪门子妹妹,王妃的妹妹只有江老将军府的外孙女儿,你这个与王妃非亲非故的陌生人,哪里是王妃的妹妹了?”
季乐思没有想到季倾安的人这么不给面子,但是好在她反应快,“即便我与王妃不是生生姐妹,但是也是姐妹一场,我和王妃也是相互扶持着长大,感情好得很,不是姐妹,胜似姐妹。”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好了!”季倾安翻了个白眼,真的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话现在看来,一点都没错。
“照本王看,直接丢出去就好了。”陆清泽也是听着烦躁。
“不必不必,不看她把戏演完,咱们怎么去让她丢了面子呢?”季倾安现在的表现可是正常了,季乐思若想搞什么情感绑架,那她可是找错人了!
“侧妃,人啊,最好给自己留点脸面,这京城谁不知晓,你的母亲借着与王妃母亲交好,抢夺了王妃母亲的夫君,害死王妃母亲,自小还对王妃多家虐待,就这样还与你感情好?人可不能没脸没皮的!更何况,你就是个野种,是你母亲与汉子偷人来的你,王妃怎么可能有你这种妹妹?又怎么会认你这个妹妹?”陈双双说话直白得很。
这样一说,外头指责季乐视的人越发多了。
毕竟这事儿,但是还闹的挺大的。
季乐思被说的面红耳赤,这件事儿,一直是她心里头的怨恨,她恨一切知晓这件事情的人!
“你一个丫头懂什么?本侧妃今天就要在这儿见云清王妃了,不见我还不走了!不见我,那就都别想离开。”
季乐思一副要赖在这儿,你拿我没办法的神情。
但是陈双双怎么可能会看在眼里?
她都没用季倾安吩咐,下了马车,就朝着季乐思作揖行礼:“华清侧妃,不好意思,得罪了!”
说完,就上前,吓得季乐思一直大叫:“你干什么?你个卑贱的奴才不要碰本侧妃,你没资格!”
季乐思的手一直挥舞着,但是陈双双没有丝毫畏惧,直接上前,拎住了季乐思的衣领,就跟提小鸡仔一样,将季乐思提了起来。
季乐思的脸,已经吓的惨白,但是她知晓,这是她最后翻身的机会:“你别碰我,你放我下来,我要见云清王妃!”
话音刚落,陈双双就将季乐思丢了出去,直接磕破了季乐思的头,鲜血流了下来。
陈双双没有丝毫顾及,进入了马车,马车再次行驶起来,季乐思跌跌撞撞从地上爬起来,就追着马车跑,但是追了几步,就被甩在了好后头。
“云清王妃,见我一面吧,求求你了。”
身后头的叫声还在继续,马车里头的人没有丝毫顾及。
周围的人瞧着季乐思也是一阵唏嘘,当年丞相府二小姐在京城里头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当年想求娶她的人数不胜数,如今却是显露出了这副模样。
很多当年求娶过的人,心里头都生出了一抹庆幸,幸好没和季乐思在一起,不然脸都要被丢尽了。
季乐思眼睁睁的瞧着马车离开,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任凭着屈辱的眼泪落下。
这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他缓缓蹲在季乐思面前:“想杀了季倾安吗?”
季乐思错愕的抬头,瞧见那张熟悉的面容:“是你!”
……
原本对于老夫人的离开,还有些伤感的季倾安,在季乐思闹完事儿之后,倒是没了感觉。
第二天,吏部尚书老太爷到了云清王府,来的时辰很早,彼时陆清泽与季倾安还没醒来,老太爷被秦管家安排在正厅里头坐下,因着太早来的缘故,秦管家还特意为老太爷准备了吃食,甜点,一应俱全。
因着这是老太爷头一遭来,秦管家让人叫醒了陆清泽和季倾安,当季倾安一脸睡意朦胧的醒来之时,是带着脾气的,其实季倾安有些起床气。
尤其是昨晚陆清泽又和她闹腾了那么久,自然是累的很。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过来赶早饭吗?”
陆清泽相比于季倾安就显得精神很多,没有丝毫的起床气,“好了,既然醒了就起来吧,来都来了,见一面也就罢了。”
“也是。”
季倾安点点头,任由着陆清泽为她穿衣。
最近使唤陆清泽愈发的上瘾了。
等到陆清泽与季倾安洗漱完毕出来接待,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好在老太爷也知晓自己来得太早,并没有对于季倾安陆清泽二人晚起这件事儿多加计较。
季倾安不否认自己有些故意的意思,凭什么这些人想来见她就来见她?
因此,当陆清泽陪着季倾安走进正厅时,季倾安心里头还是带着气的。
因此她一路上脚步走的很慢,原本一炷香就能走到的时间,硬是被她翻了两倍。
秦管家一直陪同着老太爷,老太爷没有任何不悦,之时默默的等着。
等到季倾安与陆清泽踏入了大门,老太爷才把视线瞧向门口。
这一瞧,刚好与季倾安的视线交汇在一起……
害得季倾安踉跄了一下,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季倾安瞧着坐在那儿的老头子,一袭白衣,白发白须,整个人却是精神的很。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