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亚虽是男子,可他的手指纤细绵长,单看他的手,更像是一双女子才会有的纤纤细指。而那延烈的手,手掌比尼亚的宽大,手指瘦削细长,手掌宽大有力。二人的手,一看便知不同。
今日若不是自己发现了,还不知身边的‘尼亚’竟是假的。
他二人究竟想gān什么?
监视我吗?
这样做很有意思吗?
好玩儿吗?
‘尼亚’被白郁眼前之举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白郁眼前此举意欲何为。
她为什么突然把自己帽子摘了?
难道是……她怀疑自己是假的了?不可能,这张脸就连灵霜都能骗过,白郁又不是灵霜,她与尼亚的接触并无灵霜多,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先别慌,别自乱阵脚!
白郁见眼前这‘尼亚’端的是一脸镇定、一身泰然,于是镇静下来,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额前的坠子呢?”
‘尼亚’一听,有意避开她的双眼,心想:她突然问这个gān什么?她怎么突然关心起尼亚来了?连他额前的坠子不见了也要关心?尼亚之前并没有向自己提到这事啊?
‘尼亚’眼神躲闪,眼中更是闪过一丝慌乱,紧接着便回想起从前尼亚在自己身边时的样子,于是认认真真地胡乱比划了一通。
但愿白郁看不懂,然后别问了。
白郁是真没看懂这个‘尼亚’在那里比划的什么,于是故意点了点头,假装自己明白了。
‘尼亚’见白郁点头,以为她应该是没有怀疑自己,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白郁回过头之后,却是抬起头来看着‘尼亚’,像是在认认真真地端详着面前这张脸,又像是在努力看穿这张脸的背后。
白郁左右上下来来回回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尼亚’这张脸,突然,白郁将目光停留在了‘尼亚’这张脸的下颚处,然后笑着盯着看了许久。
‘尼亚’被白郁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这张脸看得心里有些发毛,隐约觉得白郁好像不是在看这张脸,而是像在透过这张脸洞视自己,心中的慌张全都昭示在了鼻息之间。
过了一会儿,白郁眼珠一动,旋即抬起手来,放到‘尼亚’左脸下颚处。
指尖冰凉,白郁的手指在‘尼亚’的下颚处轻轻摸了摸,像是在故意试探他,又像是在认真找什么东西或者说是‘破绽’才对。
紧接着,她好像是摸到了什么,顺着方向轻轻一撕,一张假面就这么从‘尼亚’脸上被揭开,然后掉落在了二人脚边。
撕完后,白郁双手环在身前,就这么看着眼前这人,面上之意便是: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白郁这么突然之举,‘尼亚’起初倒还有些心猿意马。后来发现情况不对,还没来及制止,就感到面上一阵微微刺痛,接着便像是被闷了许久突然得了呼吸一般的轻松,正准备捂着脸,才发现已经迟了,白郁她已经发现了。
既然被发现了,那还是想想要怎么解释才是。
那延烈见白郁此时正打量着自己面上的表情,于是gān脆直接坐了下来,不看她,然后gān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哈!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看来尼亚这易容之术还需得勤加练习,多多改进才是,你说,是不是?”
白郁转身,任由眼前这人在那里努力掩饰他面上的不安与慌张,站在原地,看着他,问道:“王子这么闲?有空来这里?”
那延烈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喝完之后,说道:“这冬日天寒,没什么事,不忙!”
白郁想到身边的尼亚不知在何时变成了那延烈,心中难免有些愤怒,平静地语气中带着怒意,淡淡地问道:“好玩儿吗?”
那延烈装作不明白,问道:“什么?”
白郁只好大声了些,问道:“有意思吗?这样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问你觉得有意思吗?”
那延烈浑身一僵,听出了白郁语气里的生气。
屋里的空气似乎也被凝滞了一般,没有声音,安静得有些可怕。
过了许久,才听见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的声音,紧接着,便是那延烈起身的动静。
他走到白郁面前,低头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有意思。”
白郁转身,不看他。
那延烈看着白郁的背影,说道:“哪怕只是在你身边默不作声,只是看着你的背影,我也觉得心安,我也觉得有意思。”
白郁听他这么一说,眼皮动了动。
原本还算平静地双眸隐隐像是要翻起波澜,心中像是被利器刺了一下,觉得有些泛疼。
白郁想要借着眼前的视野来分散那延烈带给自己的影响,然后眼睛一转,就看向了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