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白郁,不是平西校尉,而是从前的郡主,遗失在回忆里的郡主白郁,是这些年以来,
灵霜很少见到的她。安静、祥和、温柔、幸福!
灵霜握紧手中的夜明珠,大步跑上去同尼亚一道,跟在那延烈和白郁身后,看着前面站着的端王。
灵霜正准备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夜明珠放进白郁怀中,就听见身后的朝阳门被人推开,而后一道威严十足的声音传来,厉声大喊道:“站住!”
同心一人去
声音里带着威严,不像是在叫人停下,更像是在命人停下,立即、马上停下,不得再向前走一步!
那延烈本就是停在原地看着端王,无心去理会是谁在后面叫人‘站住’。
那延烈本是想先带白郁离开这里,回西街端王府,然后回雍州,以盼能得端王爷同意,再带她去乌弥尔。
端王和孟老将军在见到自朝阳门向这里快步跑来的人时,神色表情大相径庭!
孟老将军当即抱手行礼,而端王爷,则是一动不动,眼中渐渐凝结悲愤和怒气,就这么看着向这里跑来的人。
尼亚和灵霜见他们一人站在原地不动,一人又十分恭敬地行礼,于是便回头看去。
见世子走在那人身后,世子旁边又是一将军,灵霜猜测,这人应该就是皇上了。
灵霜还未来得及决定自己要不要退到一旁去,还是像王爷一样就站在原地不动,就只见皇上已经从她和尼亚面前跑过,站到了那延烈旁边。
很安静,大家都很安静,直到白珣步履沉重,一步一步走上前来,在看到那延烈怀里抱着的白郁后,突然悲痛地对着天空大叫了一声。
四周都是高高的宫墙,回dàng着白珣悲痛的怒吼声。
紧接着,白珣便看见了上方已经被从宫外赶来救驾的士兵们控制住了的敬王和长公主。白珣二话没说,立马把剑抽出来,拿着长剑从石梯飞奔而上。
来到他二人面前,片刻不曾犹豫,立马将敬王祭天。
士兵们反应过来之后,立即在一旁阻止。
白珣则是一边挣脱他们,一边用他此生最为凶狠的语气道:“滚开,都给我滚开!谁敢拦我,我就杀谁!滚,都给我滚!”
白珣一边挣脱一个又一个扑上来的士兵,一边对着长公主说道:“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杀我妹妹?为什么?”
长公主一边对着白珣得意地笑,一边说道:“贱人活该这样的下场!”
白珣手中的长剑在挣脱中掉在了地上,拼尽全力挣脱四周的士兵,怒喊道:“你这个毒妇,不许你这么说我妹妹!我今日便送你下地狱,让你不得好死!”
说完,白珣的双眼已被愤怒和悲痛胀红,额头上的青筋很是明显,悲愤地喘着气,双眼等着长公主,恨不得用自己满身的愤怒将她吞噬。
白珣将四周的士兵们全都撂倒在地,然后捡起地上的长剑。
长剑先是直穿她的心口,接着,白珣又用力将长剑收回,对长公主说道:“你是如何害我妹妹的,我便如何对你。我要你也尝尝被人刺穿心脏的滋味!我不会让你死得痛快,我要你苟延残喘,慢慢回味鲜血流失是何种折磨!”
白珣用长剑指了指四周的士兵,用双眼警告他们:不许管地上的人,更不许救!谁要是不听,下场就和他们一样!
士兵们见白珣在这宫墙上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却不见底下的皇上和两位蒙将军阻止,面面相觑,遂也不好去招惹白珣,不敢多管闲事。
……
宫墙下,白景齐一眼便认出了此时抱着白郁的人是谁。
看着那延烈怀中的白郁此刻满身是血,已经没了呼吸,白景齐顿时心如刀绞。
白景齐慢慢伸出双手,目光柔和地看着白郁,觉得此时的她仿佛就和当年在崇文馆一样,定是不喜欢听课,犯困了,就趴在桌上睡觉。
白景齐的双手在快要碰到白郁染了鲜血的衣服时,就被那延烈给避开了。
原本柔和的眉眼瞬间变得警惕和不满,抬头,和那延烈四目相对,一边看着他,一边一字一字说道:“给……我!”
那延烈自是知道当年和亲一事全是因为眼前这人做的手脚,但今日也才第一次见到这位宁国的皇帝,加上此时的情景,所以并不打算理会他说的话。
即便他是皇帝又如何?
过往的恩怨被一一勾起,那延烈自是不惧这人,更是对此人万分痛恨。
若不是他,自己和白郁何苦会变得像现在这样,生离死别!
若不是因为他,白郁今日就不会命丧于此!
若不是因为他,此刻,自己和白郁已经成亲多年,正平安幸福的住在弥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