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亚’则和灵霜一道,骑马跟在她身后,等到白郁进了宫门,便一直在宫门外等候。
过了那道宫门,白郁越走越远,转身后便看不见了身影。
那延烈抬头看了看今日这灰蒙蒙的天空,看这样子,感觉像是即将要迎来一场雪。
回想起昨日白郁还曾向自己说起过,这皇城很少下雪,她印象中还只下过一次,那便是她幼年时和白珣一同被送来这里的第一年冬季。
那年岁末,端王和王妃来皇城看他兄妹二人,刚好遇上下雪。后来,白郁在这里的十余年间,再未下过雪。而且这里的雪,算不得是真正的雪,落在地上没一会儿就化了,不如雍州和西土的雪来得正式。
想到这里,那延烈复而抬头又看了一眼上方这片yīn沉沉的天空,然后看了看身后高高的宫墙,面上浮现出了微微的浅笑,心里想着:看来,她今日又能在这里看到一场不大正式的雪了。或许等她出来的时候,雪也随之飘落。
……
说不清为什么,自入了宫门后,这一路走进来,白郁总觉得四周静得让自己心里有些犯怵。这种感觉,有些像那年在耐宛城外遭遇康訾士兵伏击时的感觉,安静沉闷得让人心慌。
想到这里,白郁下意识的将手移到腰间,想要抓住自己的佩剑,结果却落了空。白郁心头一惊,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因为今日换了官服进宫,按着规矩并没有佩剑。
白郁抬头看了看面前带路的宫人,然后快步跟紧了些。
可是,走到第二道宫门平宣门时,白郁明显感觉到了平宣门两旁负责守卫的士兵们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杀气。
白郁留意到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两名士兵的神色,心里的不安因着这两名士兵面上隐约可见的杀气而骤然攀升。
白郁镇定地从他们身旁走过,正准备上前去问一问前面的宫人,却只见那宫人像是要故意躲着自己一样,越走越快,白郁便只好又走快了些。
不长的一段路程,白郁接连加快了脚步去跟紧前面带路的宫人,走到后面,几乎接近小跑的速度了。
只不过,等到白郁已经走到平宣门和朝阳门之间时,身后却突然传来宫门关上时沉重的声响。
白郁回头一看,才发现竟是平宣门已经被刚才的几名士兵从里面给关上了。
白郁转身准备叫住前面的宫人,却发现宫人早已过了朝阳门,没了身影。
更让白郁有些慌神的是,身后平宣门的六名士兵正缓缓地把手按向腰间,准备拔刀。而这边朝阳门处的四名士兵,也已经将朝阳门关上,也和另外六名士兵一样,一边向自己走来,一边拔刀。
白郁不明所以:这是……难道白景齐他……准备杀了自己?
白郁慢慢退向一旁的宫墙,眼中带着质问,道:“是皇上下的令?”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有的,只是闪着寒光的大刀。
虽然有几年没有上战场了,但西北军从来都不会松于练兵,身为平西校尉,更是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白郁没带佩剑,身上没有任何可以和他们抗衡的武器,遂只好赤手空拳与他们搏斗。
即便是没了武器,对付这区区十余人,不过是绰绰有余,只需小心躲过他们手里的刀便是。
白郁先是以敌制敌,夺了一把刀之后,立即占了上风,扭转了一开始有些被动的局面。有了武器,对付剩下的几人,也就不需要太费神了。
没一会儿,白郁便将这几人轻轻松松地解决掉了。
只不过,白郁心中很是不解:白景齐他为何要对自下手?
就在白郁看着身旁倒下的最后一人时,宫墙上方突然传来训练有素的铁甲之声。
白郁抬头一看,竟是发现四周正密密麻麻排布着弓箭手,而且他们手中的羽箭已经按在了弦上,正对着下方的自己。
白郁看着四周上方密密麻麻的弓箭手,却迟迟不见白景齐或者是许侍卫的身影,当即大声问道:“敢问诸位,皇上为何要杀我?”
没有人回答,当然,羽箭也没有立即就she向她。
白郁这话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
于是继续大声道:“我乃平西校尉,今日得圣上口谕进宫,不知,可否有人出来解释一下?”
白郁一边说道,一边看向四周上方。
白郁急于想要知道自己为何会处于如此境地,更想要知道自己究竟是犯了何错,白景齐竟是要让自己死得这么隆重。
上面的弓箭手仍是岿然不动,只是把羽箭瞄准了白郁,没有发出。
白郁见此,过了一会儿,便对着宫墙上方大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出来吧!至少也让我死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