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徒。”
这个莫名熟悉的名称唤醒了系统一直以来的记忆，它忽然想起霖玲曾经在原世界对它提到过的一个词：人造使徒。
在这个名词落下的同时，一丝难以察觉的情绪也从霖玲那边传来。
被转播在屏幕里的霖玲身体有些细微停顿。
似乎在听到这个词的那一刻，霖玲的状态变得不再如最开始那般镇定。
她看向那将李语包裹的巨大生物，看见了对方胸口凸出的黄色晶体。
多面体的造型与不规则的棱角让人联想到了黄色放大版的“病毒孢子”晶体。
霖玲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着那不断生长占据了整个大厅一般的怪异生物，“使徒吗？带来毁灭的使徒？这名称可真够恰当。”
身周之间，数不清的畸形怪物依旧朝她包围。
那些奇形怪状的身影上依稀之间还残有人类的影子。
“不，这是救赎。”
带着男女混合的重音交错的在大厅里响起，被称为“使徒”的存在昂起细长头颅睁开了双眼。
漆黑的眼眸里充满了像虫类一样的复眼。
细长的脖颈两份则有着一层细长的触须在周围舞动。
纳米机械逐渐从地上移动，攀附在它的身上构成一层层的铠甲。
【这不科学。】
借着现场的转播，系统看见了那些那些机器已经直接钻入使徒的身体中，如同扎根了一般借着其的血肉不断增殖。
然而怪物的血肉却依旧没有丝毫减少，仿佛无视了能量守恒一样，被撕裂的伤口很快有新的血肉填补而上。
使徒依旧完全披上了由纳米机器组成的装甲，为其本来坚硬的身躯再次披上了一层保护层。
“我俩都不科学哪有资格说别人。”霖玲装作随意的吐槽着，神色却已紧绷。
她的视线始终落在使徒身上，试图从其上寻找着自己熟悉的痕迹。
她没有找到任何的迹象。
霖玲举起手来，在这些怪物要朝自己冲上来之前向已经与使徒融为的李语开口道，“不过在这之前，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曾在中枢里发生过的一幕再一次在这里重现中，不过不同的是现在的霖玲已经没有半点愤怒的感觉。
她很冷静。
“你知道银河系第三悬臂太阳系上的第三行星吗？”
“没有，怎么了？”
有着人类女性面容的使徒头颅歪了歪，从嘴中吐露的声音至始至终都带着李语的温和。
“是吗？那真是……”
霖玲抬起头与它对望，光滑的头盔上裂开了怪异的锯齿裂口，如同嘴一样横跨了整个面部。
“太好了。”
锋利的刀刃如羽翼盛开割开了周围怪物的身躯，喷洒着无数蓝色晶石的绿色血液在空中划出一道鲜红的痕迹，溅射在周遭银灰的金属墙上，染红了从上面伸出的炮口。
不知何时已然变形的长棍正一截一截的呈长鞭一样悬浮盘绕在霖玲身边，锋利的金属刀片向鸟类的羽翼一样向外展开。
混杂着肉沫的绿色鲜血正从上面一滴一滴的落下。
曾包围着霖玲的怪物已被隔开了身躯，一圈又一圈的血迹洒满周围。
她摊开双手，头盔上的裂口微张，而里面却漆黑的空无一物。
“这样我就可以放心把你宰掉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罕见的欢快与兴奋，无数的炮口从她的身上展开，湛蓝的光束划破空间直射使徒。
[叮——]
[任务变更：你面前是导致这个世界病变的罪魁祸首加感染源，请宿主拿出全力——宰了它！]
久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里面冒出的话语却不再如最初那般死板无趣，那末尾的音节更是加剧刺激了霖玲现在的兴奋。
她已分不清自己现在究竟为何而高兴，但她现在满脑子只充斥着一个念头。
杀了（吃了）它！
来自本体的欲望在此刻与她自己达成一致，卷着血肉的长鞭挥舞而下，将一层层袭来的纳米机器直接拍散甩入光束窒息化为焦炭。
眼看着那几乎占据了整片视野的光束，化身成使徒的李语深深皱起了眉头。
那些光束让他的攻击半点都无法达到霖玲身上。
这一次轮到他体会到场面失控的感觉，本以为只是普通的地下部队改造人的战士在此刻却化身为战争机器，用着完全陌生将一切破坏。
“检测到异常因子现象。”
霖玲踏着纳米机器的残骸前进，装甲上的炮口与手中的等离子枪向前倾斜着强大的火力。
外骨骼装甲的检测程序也在她全开的功率下自主运行，在头盔的视野中弹出鲜红的方框锁定在“李语”身上。
她已发现现在是攻击的最好时机。
“现象代号查询中……”
几个酷似手榴弹的物体被她甩入“李语”上空。
自信于使徒防御的李语并未将这点攻击看在眼里，连最初的屏障都未展开。
“代号02，‘使徒’。”
“判定级别：极危。”
“格杀程序解锁。”
抛至于空中的几个物体在此时传出了咔嚓的响声。
涂满药液的细针铺天盖地的向它射来。
因为距离过近爆发又太迅速的缘故，李语根本没有来得及将其挡下，无数的细针直接插进了它的身躯中。
而与此同时，它刚回神，一个被金属包裹的拳头就猛地朝它砸下。
曾在中枢室里上演的历史在这里再次重演，被扩大了几倍不止的怪力直接将李语的头部砸进了地中，庞大的身躯更是直接被掀翻在地，崩裂的地面溅起了无数的碎砖。
霖玲不会这么简单的就以为自己能凭普通的物理攻击就能将使徒打废，她现在的优势不过是趁着李语没有完全与使徒融合而占有的先机而已。
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反手之间，她就已将小球状的装置捏碎，刺耳的高音瞬间在这个大厅中扩散。
碎裂的玻璃顶不断有碎片掉下，周围原本要袭来的纳米机械也冒出了一丝丝电流最终散落一地。
连同原本的转播仪器也相继崩坏，让其他人再也无法看到这边的场景。
“你口口声声说着救赎，一句一句说着神灵，但我看你对你家神灵的使徒也不怎么了解呢。”
感受着身下传来的吸力，霖玲没有半分恋战，直接利用长鞭卡着墙壁脱离李语身旁。
崩解的纳米铠甲下无数的婴儿手臂正从中伸出。
“你说的对，是我太不了解了，而且某种意义上我也太轻敌了。”
从碎块中支撑着立起，那类人的面容上头骨已经有明显的变形。
李语想利用使徒修复机制进行修复，却忽然发现那一片的血肉已经坏死，再也无法再生。
“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
霖玲在头盔下笑了笑。
“我的装甲就是专门为你们使徒开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