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不能够/不能觉得足够
那时候她还是十七岁,偷偷爱上一个人,就像爱上一颗星星。
后来她高中毕业,独自去南京听了五月天的演唱会,当《知足》旋律响起的时候,她泪流满面。
“在想什么?”江为风朝她身边凑了凑,声音低低的。
林绛笑了笑:“你呢?”
江为风深呼吸,把手插到她头发深处:“这花真香。”
林绛顿了顿,反手抱住他,枕在他肩膀上。
江为风身子立刻僵了:“宝贝,这边花花树树多,咱不能玩火。”
林绛没听他说完就笑了:“谢谢。”
两个人贴的很近,江为风没敢动,闻言低了低下巴:“嗯?”
“这段日子,谢谢。”黑夜里林绛眸光闪闪。
江为风闻言抱紧了她:“这俩字不许对我讲。”说完还觉得不够,又低头在她肩上咬了一口,“讲一次我咬一口。”
林绛痒的缩了一下,半天没敢动。
他仰起头认真看起星星,她则望着他的侧颜出神,拿手去描他的眉眼。
他很乖的没有动,他说,林绛我想起一首歌,然后就兀自唱起来:
你给我一个秘密/让我触摸到星星
在一个夏日夜里/走入了你的森林
…………
也是五月天。
江为风只哼了这几句,就不唱了,他笑:“害,我唱歌不咋地。”又转身拥她更紧,“但就是想唱给你听,不唱就难受。”
在林绛的印象里,江为风性格偏冷。当然,那不是真的冷漠,而是一种散漫的随意和简单,讲话也是极简短的概括,很少大段大段的说,也总是不会逗趣。
但这段时间他似乎常常说些大篇幅的话,又爱碎碎念,连煎牛排放多少huáng油也得问她。
更让林绛觉得动容的,便是刚刚他唱歌,还说“但就是想唱给你听”。
林绛抿着唇,静静的不知道如何回应。
然后她捧起他的脸,亲了他一口。
江为风实在是愣住了,谁知她笑了笑,贴在他耳边轻轻的问他:“做吗?”
大火顷刻之间燎原。
他一个转身把她压在身下,边吻她边去解她的衣裳,上衣剥落的时候林绛一激灵,他把头埋在她胸前低低的笑:“老子是正常男人。”
现在后悔可晚了。
她又羞又急,情急之下只好咬了他的耳垂,他闷哼一声,另一只手一路向下。
他在她身上又啃又亲的,她难过的脚趾都蜷缩在一起,异样的茫然感,让她抓伤了他的背。
事后他把自己的衣裳盖到她身上,自己则大喇喇的躺在旁边,仰头感慨的笑。
远处的山,和近处的水他都爱。
林绛脸红的像远处河岸上的灯。
江为风静了两秒,问她:“能抽烟吗?”
林绛迟钝了一秒说:“好。”
他去找烟,又套上内裤,爬到驾驶座去找打火机,把窗户开了条小缝才点燃了烟,林绛则在这时候把衣裳穿好,抱膝坐在原地不动弹。
有半根烟的时间两个人都没说话。
“那件事,你是不是做好决定了?”江为风声音传来的时候林绛屏住了呼吸。
她没说话悄悄爬到前座,偏头看他,发现他完全变了个样子。
深夜里,烟雾下,神色不明的他,和刚刚满嘴荤话,笑意促狭的他,似乎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可又确实是一个人。
林绛淡笑:“你猜到了。”
江为风摁灭了烟,问:“你打算怎么面对?”
林绛舔了舔唇,看他神色认真,她忽然有点安心,向他慢慢说完。
这个夜注定是特别的。
林绛坚定而缓慢的诉说着,江为风不动声色的听,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觉得很难过。
就是字面上意思,唯有用“难过”两个字可以描述的,难过。
回程的时候,他仔仔细细回忆了林绛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个字都像刻在自己脑海里那样。
直到第二天他不得不去工作室上班,开会时也一样在回想她讲的话。
张益嘉刚开始还提醒他几句,到最后gān脆甩了脸子。
江为风自知理亏,当面对他说了“抱歉”。
但不改。
中午他开车去接郑萍做体检,路上郑萍问他:“你和林绛怎么样了?”
江为风怀着心事,答:“好着呢。”
郑萍顿了顿继续问:“你俩这年纪也不小了,没想过进一步发展?”
江为风手指拍打在方向盘上,答非所问:“问你个事儿。”
“你认识张俊涛吗?”他舔了舔唇。
郑萍想都没想:“那当然了,老同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可能不认识?”说完又问,“你打听他gān嘛?”
江为风瞥她一眼,不动声色:“他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