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佳倩捂着脸,“哎呀”一声:“好丢人啊,没想到能碰见他,我都傻了,也不知道都和他说了什么。”
林绛低头抿酒,笑而不语。
王佳倩还会脸红,可是再见到他,她可以错愕,却不可以脸红,想到这,林绛暗笑自己没有长进。
其实不是没想过忘记他。
但每次放假回青城,林绛逛街的时候都会忍不住东看西看,偶尔有抽着烟的高瘦少年路过,她也会多看几眼。
从家里去徐名娟餐厅乘公jiāo车会路过光明广场,每回都能见到一群人在那边玩滑板,林绛幻想他也在其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彻底栽在他身上了。
冬来chūn去,已经大二了,时间这东西,最是人间留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风哥绝对禁欲系啊
☆、又毕业
这晚林绛带着酒气回家。
一进门就发现气氛不太对劲,平时这个点正是徐名娟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可她没有听见电视声。
往屋里喊了两声,没有人应,她去卧室看,也没人,就边回屋换衣服边打免提电话。
电话瞬间被接通,她没来得及说话,徐名娟的哭腔就争前恐后钻进耳朵:
“林绛,来市立医院,你奶奶出事了。”
林绛心底一黑,几乎是狂奔着出门,赶到市立医院的时候,腿还在软,牙齿也在打颤。
在电梯走廊,她看见林伟搂着爷爷坐在一旁,而徐名娟正站在爸爸身后,手抚着林伟的肩膀,三个人都泪眼婆娑。
“怎么样了?”她哑的厉害。
徐名娟走上前扶住她,没说话,忍泪摇了摇头。
林绛顿时泪如雨下。
后来,林绛从徐名娟那里得知奶奶是失足落水。
在林绛上大学后不久,奶奶就被确诊为老年痴呆,家里一直小心又小心,可谁知道一个没看住,她跑出去,就再也回不来。
这个十一假期,青城各处cháo湿,总是下着雨,葬礼那日,仍然缠绵不绝。
林伟担心爷爷受不住,爷爷苍白着脸却反过来安慰林伟,父子俩的双手紧握着给彼此支撑,就这么完成了整场祭奠。
林绛的这个生日,自然没有过好。
10月5号那天晚上,沈宴在屋里和林绛道安慰,徐名娟端来一碗面,说:“这是你爸让我给你做的。”
林绛眼眶红红,等着徐名娟出去才敢掉泪,这碗面就这么就着眼泪吃完。
沈宴便在旁边看着她吃,这次小长假他原本没回家,后来听说了这件事,特意赶来参加葬礼。
林绛吃碗面,他又把碗端出去,再进屋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给你的,生日礼物。”沈宴说。
林绛被沈宴高大的影子笼罩住,一时看不清他的脸色,闻言接了过来,打开之后是一块墨绿色的手表。
“好漂亮。”林绛吸吸鼻子,笑。
沈宴一听她喜欢,也发自内心的笑了:“你喜欢就成,这个可是我做兼职买的,人生的第一份工资。”
林绛听着感动,取出来戴在手腕上,把手伸出去欣赏了两秒,问:“可是为什么要送这个?”
“就知道你会问。”沈宴往前走了两步,坐在她身边,“这可不是什么‘送终’的谐音梗哈。”
林绛笑:“哎呀,我知道。”
“嗯……”沈宴浅浅低笑,“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手表,当然是寓意时间了。”
林绛一动不动,听着沈宴说完。
“你听过三毛的一句话吗?‘岁月极美,在于它必然的流逝’,老人会老去,孩童会新生,都是自然规律。拿奶奶这事说吧,我希望你怀念,但别太悲伤,既然时间不会为谁停留,那我们不如珍惜当下。”
屋里屋外都静悄悄的,沈宴讲了好长一段话,林绛静静听着,就像听了一段不长不短的故事。
“准律师就是不一样,口才真好?”林绛不动声色抹去眼角的泪花,微笑看着他说。
沈宴听完,特受用的一笑:“谢林大小姐夸奖。”
林绛羞于露怯,却还是在他跟前露了不少怯,这会子有点别扭,眨眨眼特小声说了句:“谢了啊。”
沈宴就这么看着林绛,觉得女孩眼里有雾气,怕她再哭了,忙逗她:“别谢,我这人就这样,没办法,好男人嘛。”
说着,他故意挑挑眉,惹得林绛‘噗嗤’一声笑出来:“是是是,好男人就是你,你就是曾小贤,行了吧?”
沈宴愣了,便问:“这都哪儿扯出的词儿啊?谁是曾小贤?”
林绛扶额,一边学着王佳倩吐槽的口吻说:“你好土啊,著名电台节目主持人你都不知道。”一边笑着把他推出卧室。
关上门的那刻,林绛看着手上发着幽幽绿光的手表,缓缓扯出了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