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琰愕然,顿时沉默下来。他心里在极力猜测着,老夫人可能会提出的条件。
“如果是以婚姻为要挟,您大可不必说出来”。
方琰态度明确,这样直言道。
“哈哈,儿子,你可真够拗的呀!若没有绝顶的好茶,今年的赛茶会……你能有把握胜出?可不要低估了你那个对手哦,他可不是个白痴!你可知道他现在哪里”?
方老夫人神情坦然自若,话中有话,像是已经成竹在胸了。
“他去了哪里”?
方琰迫不及待地追问,方老夫人又是微笑又是摇头,就是不肯回答。
“妈,您就直说吧!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应该以方家的事业为重啊”!
方琰已经急得火烧眉毛了,一再向老夫人求问。方老夫人又叹息了一声,终于看看冷春竹说道:“你那个亲戚怎么说来着?你现在转述给少爷听”。
冷春竹得到老夫人的许诺,当即干咳两声清清嗓子。
“哎呀妈耶,终于轮到我说话了!好吧,那我就讲讲。事情呢,是这样的……我从山庄跑出去之后,就遇到了一个表姐……”
“你表姐?就是那个春叶吗”?
方琰打断冷春竹的话。
“不是,是另一位表姐,叫秋风。”
冷春竹这样解释,管家老刘差点儿笑出声来。好嘛,叶儿春发而秋落,秋风一到还不满树枯吗?这冷春竹的亲戚,一个个真够奇葩的。
“接着讲”!
方琰催促道。
“她呀,是远嫁的。夫家就在那个方灼的老家,和他一个村子的。据我表姐所说,那个方灼自幼就定了亲。那个女子好像……也来到了咱们这边。所以我就想,这里面一定有蹊跷。你想想啊,那个云朵小姐她……”
“不要妄加猜测,毫无依据的嚼舌根,那叫诽谤”!
方琰对冷春竹的话将信将疑,毕竟冷春竹的为人,他是清楚的。
“冷小姐,你表姐现在哪里?不妨把她叫来,当面对质一番”。
老刘也是满心质疑,于是提出这样的请求。
“对,还是把她请来吧”。
方琰赞同老刘的建议,两人同时要求,冷春竹那位表姐出现。其实在和老夫人同来之前,冷春竹已经做好了功课。当方琰话音刚落,她就冲着大门处,扯开了嘹亮的嗓门儿。
冷春竹一声呼唤,转瞬之间,就听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回应。很快,走廊那边出现了一个娇小瘦弱的身影,手里还拎着一只竹篾编的鸡笼。待她走进房间时,鸡笼里的两只老母鸡,还“咯咯”的叫了几声。
“什么声音?莫非山庄里,有母鸡跑进来了不成”?
方琰听到了声音,随即惊诧的询问。
“不是,不是!不是外面跑进来的,是我表姐……来了”。
冷春竹解释着。
她这位表姐,可不像之前那个缺心眼儿的春叶。这位看上去五官精致且干净利落。双眸有神,眉宇间透着那么一股子灵气。见到方琰时,很有礼貌的深鞠一躬。
“方少爷好”。
“瞧瞧,这孩子多懂事儿啊!还知道给少爷鞠躬行礼,刚刚初见我时,也是如此。而且还知道带了几只土鸡过来,刚才已经留到老宅两只了”。
方老夫人夸赞着那个秋风,同时,也是在提醒她双目失明的儿子。
“不必客气”。
方琰平静的说道。
“请坐下说话”。
老刘搬过一把空闲的椅子给秋风,那位秋风道谢之后,缓缓落座,鸡笼顺便递给了老刘。
老刘替方琰说了感谢之后,带着鸡笼去了厨房。
“你从哪里来?认识一个叫方灼的人吗”?
方琰开门见山的问道。
“俺从北方的一个村镇来,俺家里闹了蝗灾,几亩薄田颗粒无收。俺又是一个寡妇人家,实在生活艰难。前些日子,俺同村的邻居方灼回了家乡一趟,买了些粮分给乡邻们。他还说自己在这边做生意,如果乡亲有难,可以来找他……”
“所以你就打算来找工作”?
方琰焦急的追问,此时对于这个秋风,他还是不肯完全相信。
“是,毕竟靠人家施舍的粮食,也难以维持多日。俺一个人走哪里都是混口饭吃,再者说,俺想到了在这边还有一个表妹,这不是也多了一份照应嘛”!
那个秋风讲到这里,方琰心里仍有猜疑。于是,又催促道:“接着讲,你到了这里之后,见过方灼没有”?
“没有,不过,俺先打听到了他的茶园,所以过去了。一个女工告诉俺说,他在厂子里。俺心想再去寻找茶厂,不曾想经过山庄时,恰好碰上了俺表妹春竹。哎!也算俺运气好”!
“你这一路颠簸,想必一定水米未进吧?待会儿让老刘,带你去镇上的馆子”。
方琰不想让这位在此久留,大有逐客之意。
“吃过了,俺已经在方家老宅吃过了。说起来,还真得感谢方老夫人的和善,感谢她老人家的盛情款待”。
这位秋风的确会说话,言语间流露出对老夫人的感谢。这下可把老夫人高兴坏了,她想尽好词儿,对这个秋风又夸赞了好几句。
“哦,那就说重点吧,说说你对方灼的了解”。
方琰没有绕弯子,这次直奔主题,要求秋风讲出关于方灼的事情。那个秋风看来也是个实诚人,居然从十几年前开始讲起。
“他们母子是十几年前搬到俺们村的,那时候俺也刚嫁过去。当时俺婆婆住的那个院子,就在他家隔壁。他们好像有一些积蓄,不仅买下了那座大院子,还翻盖了新房,买了几顷地。虽然成了村里的财主,但是为人还是很和善的,尤其他的母亲……”
“等等,请问他的母亲是不是……有言语障碍?是不是聋哑人”?
方琰突然想起自己曾与方灼母亲,在镇上的饭庄偶遇过。尽管他看不到,但事后他向老刘打听过详细。
“琰儿,你说什么?方灼的母亲是聋哑人”?
方老夫人突然对“聋哑人”几个字,产生了兴趣。
“不是的”。
方琰没有回他母亲的话,倒是秋风很爽快的答了。这下方老夫人悬起的心,又放了下来。
“接着讲方灼吧,他可曾娶妻成家”?
方琰接着问。
“曾订过婚,可是后来他的未婚妻好像来了这边”。
“那她叫什么名字?呃……我是问方灼的未婚妻”?
方琰已经有些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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