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小红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整个客厅都是它伤心难过的哭声,“它就是我的妈妈吗?”
长吁给小红擦了擦眼泪,将小红抱起来轻放到自己的壳上趴着,“是的,它是你的妈妈。”
鹦鹉螺和章鱼是近亲,长吁开智后第一次看到小红妈妈时,就觉得它们祖上应该是同族。因为这点,长吁和小红妈妈熟悉起来,不过之后它们并没有住在一起,只偶尔保持联系。小红妈妈和爸爸搬去小镇时也曾问过它要不要一起去,长吁当时拒绝了。
后来,小红妈妈怀上小红去信给它,说小红爸爸已经死去,小红年幼无亲眷照拂,只能麻烦它这个叔叔。长吁没有拒绝,它到小镇的时候,小红妈妈早已经死去,它根据小红妈妈留的地址,在那洞xué里找到记录的贝壳,然后又在海面找到随làng四处飘dàng的小红,将它养在身边照顾。
巨章异变前就是智商很高的动物,异变后的它们更加聪明。小红从长吁的三言两语中,已经得出它为何出生的真相。虽然失望难过是有些,却比长吁想象中的好。
小红用触手擦了擦眼睛,搂着长吁递过来的贝壳,轻轻抚摸了两下,哽咽着低声嘟囔,“妈妈的触手那么温柔,我觉得它还是有一点爱我的。”
爱不是只凭言语就能表达完的,它还可以体现在神情、动作与眼神当中。
长吁道:“它当然爱你,你的名字就是它取的。”
在巨章一族,它们深信身上的颜色越红将来就会越qiáng大,小红妈妈看不到小红孵化,却事先给它取下这样一个名字,未尝不是对小红的一种祝福。
小红一听,神情虽然依旧悲伤,但也没有最开始那么难过了。只是盼了好久的妈妈居然早已经不在了的这个伤口,它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抚平的。
小红为了偷偷离开小镇,背着长吁采集藻叶没有休息好,之后又面临被余冬冬扣留面对长吁的紧张,又被得知妈妈不在后的真相打击,一时间情绪波动很大,哭过一场后,它便疲累地垂下脑袋,在长吁的壳上慢慢睡去。
带小红离开前,长吁对余冬冬道:“今天真是多谢余先生了。”
余冬冬道:“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雪糕忽然从余冬冬身后钻出来,它嘴上叼着一个红色气球。它将气球踢到长吁身前,说:“这个送给它。”
这个它,是指小红。余冬冬讶异地看了雪糕一眼,这可真难得,它居然舍得把自己玩具送给才见过一面的陌生幼崽。
雪糕别别扭扭地说:“它有那么多只爪子,玩顶球一定很厉害。”
“是啊。”长吁笑道,“小红闲时最喜欢和小海豚们顶小河豚玩,它一只小章鱼就能顶三只小海豚呢。”
“河豚顶起来好玩吗?”雪糕好奇发问,然后用那种“看在你那么可怜的份上我可以勉qiáng带你玩玩”的语气说,“如果以后它顶河豚时找不到伴,可以让它周末来找我。”
长吁欣然道:“好啊,我正愁小红陆地上的朋友太少了。”
看着就这么与长吁约定好的雪糕,余冬冬既欣慰于它居然主动放下身段愿意与陌生幼崽玩耍,又很同情那只即将被顶来顶去的小河豚。
之后长吁带着小红离开,阿文没跟着一起走,它看着那叔侄俩的背影,感慨道:“母爱真伟大呀!”
“是啊。”余冬冬道,母爱的确是伟大的。不过在小红妈妈身上,与其说是母爱伟大,不畏生死,不如说是繁衍的本能胜过了一切,它对小红的爱是有的,但在它生下小红的几个因素排名中,大抵只能排最末吧。
这般想着,余冬冬有点唏嘘,其实深究起来,大部分妖shòu生崽都是因为繁衍需求,人类也差不离,且人类更为复杂,因为很多人类繁衍下一代不止是单纯的繁衍需求,他们对下一代的爱中往往还伴随着掌控欲,带有很qiáng的需要回报的目的性。
余冬冬越想越复杂,这个时候陲风来了。
阿文永远记得陲风偷花之仇,看到他是没好脸色的,他一来,阿文立即就走了。
余冬冬的早饭才做了一半,不过在进厨房前,余冬冬先给雪糕开了一小袋零食吃。因为近来雪糕吃的一直是陲风猎来的妖shòu肉和他摘来的灵果,发育得非常好,余冬冬已经挺久没给它开零食了,因此面对余冬冬这突然的举动,雪糕惊讶极了。
“吃吧。”看着高高兴兴蹲在小饭桌前的雪糕,余冬冬没有多说。雪糕给小红送玩具球的原因,余冬冬明白,肯定是小红的事情勾起了它心中的伤痛,觉得它和小红都没有了妈妈,同病相怜。像这种情况,必须开袋零食调动一下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