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绍恒也觉无趣:“抱歉。”
“这有什么抱歉的,忘记了很正常,走吧。”
往上的电梯是空的,两人各站一边。
丁念不由得想——他是累糊涂了还是睡糊涂了?原来堂堂傅氏总经理也会犯和自己一样的毛病。
冷不丁的,傅绍恒出声:“你在笑什么?”
“……”
“是觉得我很可笑?”
“没有。”丁念否认,“我只是猜您最近很忙,可能需要好好休息。”
“嗯,”傅绍恒忽然点头,“你说得对。”
丁念忍不住笑出了声。
傅绍恒还是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但她这一笑,他竟也轻松不少。很快,电梯抵达,两人前后出了剧院大门,丁念先道别:“我去最近的公jiāo站。”
“那,再见。”
“再见。”
傅绍恒看着她快步走远,自己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沿着时代大道走了一段路。
拐过十字路口,傅氏集团的大楼已近在眼前。
早在岚城政府规划新区时,他和父亲便通过各种手段争取到一块地皮。几年过去,这里已成岚城寸土寸金的核心地段,而傅氏大楼与金融中心隔街相望,高度气势亦不逊色。
他抬头望了一眼,没做他想,直接走了进去。坐电梯直达顶楼,按亮了原本漆黑一片的过道。放假的夜晚,各人有各人的归处,而对他来说,能躺在办公室的休息间安稳睡一觉——也不算太糟糕。
第8章雏jú
第二天一早,傅绍恒回了趟自己的公寓。苏澈昨晚已经送回了他的行李箱,他简单洗漱完,拆开箱子,将里面的衣服一股脑地扔进了洗衣机,想了想,又把两件浅色衬衫重新抽出来,泡进卫生间的塑料盆。
肚子已经叫了很久,他走到厨房,打开冰箱,里面的蔬果并没有腐败的迹象,却不能激起任何食欲。他认命地去翻上面的橱柜,万幸,还有几桶泡面——可是,泡面还要烧水——早知如此,昨晚就该在飞机上简单吃一顿的。
或许外人很难猜到,这位在岚城商圈赫赫有名的傅总,私下的生活竟然如此无聊乃至“清贫”,但正如很多单身人士一样,他们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工作上,以至于很少有jīng力来打理人情关系或是照顾自己。
母亲张玉英对此就怨念颇深:“你不要忙着忙着忙成了和尚。”
怎么会呢?傅绍恒靠在深灰色的沙发上,不无自嘲地想,他还没到清心寡欲的年纪。
严格算起来,在这里成为和尚庙之前,他也不是没有过女人。
有女人的屋子是不一样的,即使是和自己一样忙碌的女人,也会比他多花些心思。厨房里的餐具,阳台上的花草,卧室的窗帘,甚至是chuáng单被褥都要选和四季应景的颜色。他很佩服她,不论在工作上还是私下里,永远jīng力充沛,事无巨细。他也很爱她,以为他们终将厮守一生。但可笑的是,相识五年,恋爱两年,最后半年的争吵已经消磨了之前所有的甜蜜,他还记得分开那天,她拉着行李箱,一脸倔qiáng:“我不会再回到这里,哪怕一次。”
他被气昏了头,没有出声,她便毫无留恋地出了门,而他竟然也不觉得这是件难以接受的事,当天晚上还难得睡了个好觉。
可能正如无数次争吵时她给他下的判断:你生意做多了,jīng明得令人生厌。因此,当两个人终于受够彼此,他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看到当初的温顺和体贴时,他同意了分手。
及时止损,是他惯用的手段。但你要问他后悔吗?当他在醉酒后拨通她的电话时,他是后悔的。但那是深夜的十二点,那头隐约有男人的声音传来,他更后悔自己打了这通电话。
半年后,他收到了她的喜帖,再半年,她的女儿又办了满月酒。她做事向来速战速决,连结婚生子也是如此。
他见过她的丈夫,也见过她的女儿,她的名字也越来越频繁地被媒体提及,难怪连苏澈也说:她离开你之后运气都变好了。
所以,及时止损的,其实是她,对吗?
……
水壶发出长鸣,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起身回到厨房,很快冲好了那桶久候多时的泡面。
泡面的确香,但味道也的确差。
在这个全新却无聊至极的早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厌倦这种独身生活了。
。
张玉英近来心情颇佳。一来,傅晓晨开始走读后,学习的状态明显好转,二来,傅绍恒的桃花运也步入正轨。临睡前,她和傅天森闲扯:“小姚说要陪我去上海看展,当天来回。”
“小姚?哪个小姚。”
“你什么记性。姚芊芊,上次绍恒带回家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