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婉站了起来,目光迎视着刘畅。她的反应令大家的注意力再次聚焦在她身上。
元婉看着刘畅说:“要做好一名主持,必须有开口说话的能力。以前我站出来说话,是面对自己犯下的错误。现在我站起来说话,是锻炼自己的职业素养。”
刘畅微愣,像是意外她的坦然。
“回答你之前的问题,我觉得场面失控并不是那位主持人的责任。主持人的控场能力要在安保措施到位,没有人身gān扰的情况下才能体现。当时突发的混乱局面,谁也预料不到,那不是语言能解决的问题,需要保安人员的力量控场。”元婉定定的看着刘畅的双眼,“所以,我不认为你分析的这个案例,跟主持人的能力有关。”
元婉这话一说,众人好像都回过味来了。
的确没多大关系啊……他们都是被八卦吸引,想看婉清的反应而已。
元婉说完话,重新坐了下去。众人回过头看台上的刘畅,眼神带了那么些咂摸的意味。讲课夹带私货呢,就为了bào元婉的老底?这是有多大仇多大怨,非得在大庭广众之下揭人疮疤?
刘畅没想到元婉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回击,而且成功转移了焦点。但她好歹是在电视上浸泡多年,脸皮早就磨练出来了。她压住心底的愠怒,对尴尬的处境视若无睹,用不痛不痒的几句话转到下一个题点。
季沅双手抄兜,站在走廊上,目光笔直的落在元婉身上。
由于他的存在感太过qiáng烈,坐在前排的几个老总已经发现他了。其中一个相熟的老总,立马起身离席,走到季沅身上,跟他打招呼。他殷勤的请季沅入座,季沅推辞了,去后面的位置坐。
元婉依旧安静沉默的听课。季沅坐在与她同排的另一端,她毫无察觉。
桌子上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首页上依然显示着刚刚收到的那条短信。
那是何林发给她的一条短信。短信里只有九个字。即使不点开,也都显示了。
“元婉,站起来,回答问题。”
再她坐下后不久,又一条短信发过来了。
“表现很好。”
元婉看向坐在第一排的那个男人的背影,回复短信,“谢谢何老师。”
其他人都在窃窃私语的议论她时,她昔日的偶像让她站起来,他要她站起来说话。那一瞬间,心里积压的情绪,就像是被激发了,再也遏制不住,她不管不顾的站了起来。
原来,面对也没有那么难。
她没有遭遇攻击,没有死,没有伤,她表达了自己的声音。
起来时像是在冒死,带着万钧情绪,当她开口说,当她平静的陈述完又坐下时,整个人有种意想不到的轻松。
刚刚那些眼光和议论带来的令她快要喘不过气的负担,在她起身面对后,全都卸下了。
刘畅的课讲完,课间休息十五分钟,下一节课是本次研习班的最后一节,由何林主讲。
课间时间,同学们三三两两的聊天。元婉不想坐在位置上,拿起手机,起身去了外面。
她走出教室,又穿过一条长廊,在一个无人的地方停下来。季沅一直尾随在她身后不远处。
她站定的地方,背后是一面大窗。冬日的暖阳从窗外照入,落在她的黑发上。她背着光,周身被光芒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隔着一段距离站定,迟迟没有走上前。
沐浴在阳光下的她,低着头,刷手机,纤细的手指在屏幕上按着什么。他看得到她脸上的微微笑意,和她恬静的神情。
他的脚步就像是被什么定在了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就怕打碎那副静谧的画面。
季沅的心渐渐烦躁起来。
侧过身,不再看她,给自己点了一支烟。
为什么发生那么多事,她还能有这种旁若无人的平静?
她这幅岁月静好的画面,令他不甘、烦躁。他这五年来,没有一时一刻获得过真正的平静。家族,商战,烟草,酒jīng,速度,他寻找一切能找到的刺激,活得激烈喧嚣。
因为他无法静下来。
一旦静下来,那种搅在血骨里的痛会把他bī得无法呼吸。
一根烟抽完,一侧响起脚步声,季沅退了两步。元婉从他身侧不远处走过。
元婉走的目不斜视,没有注意到一旁的人。
季沅站在原地,拿起手机,刷元婉的微博。她刚刚发了一句话。
“其实并不难,只要你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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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节课结束,到了午餐时间。由于今天有几位老总过来,后勤组在包间里特地开了一桌。桌上有几位老总和主讲老师,还有季沅。何林不在,他有另一个活动要赶场。
难得季沅出现,几位老总先后给他敬酒,主讲老师们也不例外,他成了酒桌上的核心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