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凝烟走出配房,脸上的qiáng颜欢笑顿时没了,她生气地皱起眉,小声嘀咕:“竟然不愿意和我住在一屋,明知我不愿和隔壁那个凶巴巴的婢女住在一起,也不帮我一把。难不成忘记我从前怎么照顾她的了?”
她整个脸耷拉下来,转身顺着配房旁的游廊走去。
今早有个小太监来找她,让她这个时间去找一下王公公。她虽不知道王公公是谁,但还是如约前往约定的地点。
此时正是百官下朝的时候。
凝烟来到御朝殿的后花园,左看右看,没看到有什么公公的身影。她疑惑地转过拐角,却看到一个身穿云鹤紫袍官服的人。
那人身形偏胖,留着两撇八字胡,正是石咏德。
“你就是凝烟?”石咏德落在她身上,目光似乎有些不满。
内教坊司的人多由石咏德从民间qiáng征进来,即便他不认识她,凝烟却是认识他的。她急忙朝石咏德行礼:“奴婢是凝烟,见过石大人。”
石咏德还是不满。这丫头虽然模样尚可,但身体却柴火棍一样,要什么没什么,远没有青韵婀娜勾人。这样的皮相,怎么能入了长乐帝的眼?
然而昨夜长乐帝已经发话,不让他再往里送人了,这个丫头片子好歹从安神殿活着出来,虽然不怎么样,但却是他最后的筹码了。
于是他蹙眉,问她:“告诉本官昨夜安神殿的事。”
凝烟缩了缩脖子,她知道石咏德是长乐帝的心腹,便没有隐瞒,战战兢兢地将昨夜发生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石咏德听完,看着她更加不满了。竟然什么都没gān,就哭哭啼啼地被长乐帝轰出来了?
凝烟直觉石咏德对她很是不满,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讨了这位大人嫌,语气越发小心翼翼:“大……大人,您找奴婢到底何事?”
石咏德轻嗤一声:“蠢货,当然是要事。”他看不上凝烟,却不得不接受这唯一的筹码,只能道,“你服侍过皇上,本官想给你谋一个位分。此事若成了,你便安安分分地给皇上生一个皇子,延续这大祁的子嗣……”
“奴婢不敢!”凝烟没等石咏德说完,就吓得扑通跪在地上。她一想到昨晚上皇上看她的眼神,她就腿软,哪里还敢给他生皇子!
石咏德看着她畏畏缩缩的样子,将自己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滚吧滚吧,真是连青韵的一个手指头都不如!”他朝她摆摆手,这样的胆色,就算是他给她求来了位分,也讨不了皇上的喜,白làng费他一番算计!
凝烟见状,急忙从地上爬起来,胡乱朝他行了个礼,转身便跑远了。
等她一口气跑回配房,才疑惑起刚才石咏德的话。
“为什么会比不上青韵?难道,石大人之前也找过青韵吗?那她答应了吗?”凝烟皱起眉头,脸色后知后觉地凝重起来。
……
傍晚时分。
裴怀泠用完晚膳,便进了内殿。
他坐在书案后,拿起笔,随意勾勒着一副地形图,这时,一个婢女端着食盒走过来。
李温朝着裴怀泠恭声说道:“皇上,这是御膳房做的梅子羹,最适合膳后消食,您要不要用一点?”
他说着,婢女也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来一盏琥珀色的甜汤,轻轻放在书案上。
裴怀泠余光扫了一眼,忽然撩起眼皮看向这个婢女,接着长眉微蹙,又望向李温。
李温一愣,很快便反应过来:“回皇上,青韵病了,奴才斗胆放了她的假,所以她今夜不来当值。”
“什么病?”
“就是普通的风寒,估计现在已经好了。”李温急忙笑呵呵道。
他话一落下,裴怀泠黑漆漆的瞳仁却沉下来,眉眼瞬间染上莫名的冷意。
李温打了个哆嗦。
他吓得不敢说话,朝着还傻愣着的婢女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悄悄退了出去。
等出了安神殿,婢女好奇地问道:“李公公,皇上是生气了?”
李温瞥她一眼:“多管闲事,忙你的去吧。”
婢女吐了吐舌,一溜烟便跑了。剩下李温站在安神殿门口,烦躁地转了十几圈。
“到底哪里出错了?”李温回忆着自己刚刚说的话,忽然脑中一亮,他知道了!定是皇上听见青韵好了,想见她!
想到这,他停下转圈的步子,抬脚朝着苏浔所住的配房跑去。
苏浔睡了整整一天,再醒来的时候,烧已经退了,就是浑身软绵绵的。
玉心将晚饭端到她面前,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松了口气:“看来那副药方子是有用的,快吃点东西吧。”
苏浔围着被子,无jīng打采地点了点头。
结果她刚要端起粥碗,门外就传来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