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往后,他只会是她的友,是她的助臂,那些情谊会藏于心尖,将永不僭越。
第78章.番外二:秦婉婉的信安宁
离封后大典还有三日,整个无央殿忙得脚不沾地。
苏浔歪在铺着烟青色绒锦的罗汉榻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玉心在指挥着婢女们挂红绸。
“娘娘,”忽然,小宛提着裙摆,从外面噔噔跑进来,“娘娘,有您的信,宫外来的!”
“我的信?”苏浔从罗汉榻上坐起来,狐疑地从小宛手里接过信,随着信来的,还有一个长形的木匣。
信封上没有署名,她展开,不算很好看的字迹写了满满一页纸,苏浔微微怔住,这竟是秦婉婉给她写的信。
【青韵:
展信安。
一别月余,十月初六的封后大典举国皆知,我听闻,便想着给你写一封信,算是提前向你贺喜。
自分别之后,我一直跟随着兄长,经过长途跋涉之后,终于抵达了棘州。棘州地处偏远,如传说中那样苦寒荒僻,但是这里的天空格外明净,在这里住着,竟让我觉得很是安心。
初到棘州时,兄长因为戴罪之身,一直在棘州小县挖河填渠,后来机缘之下,结识了此地的县丞。这县丞没什么文墨,但格外崇尚才学之人。兄长的才情令他敬仰,也令他十分惋惜。于是这县丞便向看管之人提出了建议,让兄长不做苦力,去村中学堂教书。
看管之人不知为何,竟然同意了。
我欣喜之余,只觉得运气十分好。没想到兄长只是笑笑,说那人到底是放过了他。我听了云里雾里,不知道兄长所言何意。但不论怎样,兄长摆脱了苦力,我总算放下心来。
这些日子,我在兄长的学堂旁边,安置了一处院子,院中也有一棵槐树,长得歪斜贫瘠,远不如你院中的繁茂。
兄长倒是很喜欢这棵树,特意在树下安置了石桌石凳,将此处做为了批改顽童们课业的地方。对于教书一行,我想兄长是喜欢的,他时常批改课业到深夜。昨日我半夜起身,还看到他披着棉衣,就着摇晃的灯烛执着笔,一派诲人不倦的老学究作风。我上前念叨了几句,他才依依不舍地搁下笔回到了房间。
如今我们,也算是落了跟脚。而你的喜事也将近,不知现下心情如何。
长乐帝那人,虽然bàonüè一些,但却愿意为你豁出去一条命,我听闻后,总算觉得他是个男人了。
从前的荒唐毕竟已经久远,你对他,到底是不同的。
其实长乐帝这人,模样好,地位高,再加上如今对你的这一腔爱意,你嫁给他,也不算委屈。
现在想想,还好当时我们谋划的事情没有成功,否则便是毁了你的姻缘。提及此事,小声问问,青韵,你还怪我们吗?
那场惨烈的刺杀之后,我直到临行之前,都没敢再去找你。如今远在棘州,心中的恼恨一日胜似一日,我到底是辜负了你的真心。其实,就连现在提笔,我心里也是忐忑的。不过若是你能看到现在,应该会有一点点原谅我吧?毕竟,若是厌烦我,连信也不会拆开,更不会看到现在了。
先言至于此吧,千言万语,总要收敛着,莫让你觉得困扰。
木匣里面装着两份礼物,是我和兄长准备的,当是送你婚典的贺礼,聊表寸心。
此后相去天渊,弱水之隔,唯愿你一切顺意,平安喜乐。】
落款是秦婉婉的名字。
苏浔看完,那些遥远渐渐忘却的过去回拢心间,这份情谊,于她是珍贵的,却也是惋惜的。
她打开了随信而来的木匣,里面装着一个荷包,荷包做工不算jīng致,但针脚密密麻麻,应当是秦婉婉的心意。荷包下面,是一支百合金步摇。
苏浔将步摇拿起,金色的流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嵌在上方的百合花,开得绚丽而安宁。
她笑了笑,将步摇放在一侧,提起笔。
然而半晌过去,纸上只落了三个字——“展信安”。
她叹息一声,终没再下笔,只将这三个字封在空了的木匣中,递给小宛,说道:“将这个寄回去吧。”
第79章.番外三:封后大典礼成
十月初六,锣鼓喧天。
大祁宫铺满了红,正红色地毯绵延无边,艳艳红绸结满高枝,从宫中连接到宫外,京城之中人头攒动,人人捧着喜果儿,喜笑连天。
无央殿内,苏浔坐在妆镜前,喜嬷嬷将最后一缕墨发缠上,终于给她挽好了高髻。
玉心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托盘上面铺着大红色的绸布,赤金凤冠压在上面,凤凰鸣飞,翅羽舒扬,金色的凤口衔着一个璀璨明珠,流光溢彩。
喜嬷嬷小心翼翼地托着凤冠,簪在了苏浔的发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