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她又一次辗转反侧,快要到早上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日上三竿。
“娘娘,您该起了。”玉心推门进来,轻轻喊道。
透过门扉,苏浔望见了耀眼的阳光,她迷瞪瞪地睁开眼,才发现她竟然一口气睡到了晌午。
玉心将装满热茶的水壶放在桌上,随口说道:“今日御朝殿内群臣齐聚,方才才散开呢。”
苏浔朦胧的睡意瞬间一扫而空,她急忙问道:“可知道是什么事?”
玉心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她这么关心,愣愣地摇了摇头:“奴婢只是路过御朝殿,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不行,我要去看看。”她沉吟一会儿,掀开被子便要起身。
“你要去哪里?”正在这时,伴随着清冷的嗓音,裴怀泠迈了进来。
玉心见状,急忙低头行礼,悄悄退了出去。
裴怀泠的目光凝在苏浔身上。
睡了一夜,她艳红色的寝裙歪歪斜斜,领口大开,傲横的锁骨露出。掀开的被子下,是白得晃眼的两条长腿,莹白细腻,宛若雪瓷,在艳红色的寝裙下,勾人摄魄,媚色撩人。
他的眸中,渐渐晕上浓郁的墨色。
苏浔顺着他的视线,后知后觉地低下头,才惊呼着拉起被子紧紧捂在胸口前。
“你出去,我要换衣服。”她红着脸,咬牙道。
裴怀泠听闻,却轻轻一笑。他转过身,不仅没出去,还将门关上了。
第55章取而代之
苏浔攥紧被角。
裴怀泠阖上门,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
今日他穿着一身鸦青色的常服,身姿不似以往那般瘦削,竟显出了几分矜贵。当他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走来,苏浔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裴怀泠。
她略一晃神,裴怀泠就站在了她的眼前。
“想什么呢?”他的手揉上她披散的长发,轻轻摸着,“你方才,是要去哪里?”
苏浔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咬着下唇,也不吭声。
“想知道秦长宁的下场吗?”他颇有耐心地继续问着,摸在她发上的那只手不疾不徐,一点点瓦解着她的耐性。
苏浔忍不住,伸出胳膊,将他的手拂开。
艳红色的寝衣丝滑无比,随着她的动作,宽大的袖口滑落到肩头,露出一截雪色润泽的玉臂。
裴怀泠的双眸微眯。
他俯身,哑声道:“秦长宁死了。”
苏浔猛然睁大眼睛。
秦长宁竟然死了?
裴怀泠认真地望着她的眸子,她的情绪是震惊的,遗憾的,倒是没有他所想的悲伤。他的心情莫名好了起来,也息了逗弄她的心思。
“骗你的。”
苏浔一怔,随即狠狠瞪着他。
“平南王是守国大将,虽老而失节,但总归会饶他们一命。他和秦长宁被流放了。”裴怀泠淡淡解释道,只是眼底含着yīn翳的郁色。
他原本要治他们父子于死地,奈何田右丞劝谏要留他们一命。新政刚刚推行,民心未稳,田右丞劝他仁慈治国,才能快速收拢人心。
裴怀泠虽不屑,却在权衡之下,接受了他的劝谏。
只有他握稳权力,才能禁锢住眼前这个小丫头。
苏浔绷着一张脸,确认秦长宁没有死后,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
她抬起手腕,推着眼前的裴怀泠,一字一顿道:“你、出、去。”
娇软的手推在自己肩膀上,裴怀泠顺势握住,双眸暗沉沉地盯着她。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吗?”他轻声道。
苏浔往回抽手,摇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你松开。”
“等端午宴过去,就举办封后大典。”他眉眼一弯,语气愉悦道,“还有十几天了,你好好准备。”
苏浔僵在原地。
前些天他的话响在耳畔,她咬牙切齿地道:“我不要当皇后。”
“你做不得主。”裴怀泠说着,目光望在她露在外面的雪白脖颈上。
上面的咬痕红得发艳,媚色勾人,想都没想,他垂下头,轻轻亲了一口。
“你……”苏浔攥紧手,要是他再亲下去,一个巴掌就打上去了。
然而裴怀泠只是浅尝辄止。
他直起身子,将她露在外面的藕臂塞进被子里,愉悦道:“我走了,当心着凉。”
说罢,便拉开房间门,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脚步轻快得仿佛一只餍足的猫。
等到他走远,玉心才兴奋地迈了进来。
“娘娘,奴婢方才听到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皇上有没有告诉您?”
“什么消息?”
“婉后勾结逆党,被皇上废了。而端午节后,皇上要立您为后!”玉心的眼眸亮晶晶的,发自内心为她喜悦。没想到苏浔却面无表情地望着虚空,仿佛全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