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米酒肉呼呼的小爪子,在软软的肉垫上轻轻一捏,小猫又弯又尖的指甲露了出来,“等他回来,让他给你洗个澡剪个指甲。”
掂完后把米酒圈进自己胳膊,细长的手指弯曲,轻轻地给它梳着毛。无端地想起有个人靠在自己怀里,很乖很无助的样子。
一人一猫,在薄雾渐渐散去的清晨,安静地呆坐在青石板铺成的小台阶上。
......
当元泽在沙发上醒来的时候,晨光已经透过小阳台照了进来。他迷蒙着睁开眼,抬起手挡了下透亮的阳光,躺着伸了个懒腰,带起来的微尘在丝缕的光线中飞舞。
他想了两秒钟,忽然回过神坐起来,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没牙刷、没毛巾、没gān净衣服、没洗澡......赶紧去卫生间,挣扎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洗个澡,大夏天的,昨天出了一身的汗,身上的味儿简直了。
可洗了也没衣服换,元泽捧一捧凉水抹了把脸,低着头往外冲。
不管宿舍里那对儿鸳鸯现在在gān嘛,都得立马回宿舍一趟,刷牙洗澡,然后把行李收拾了搬过来。
元泽刚走出小楼就被坐在台阶上的人绊了一下,没洗澡的人没有形象,也不在乎形象,烦躁的声音脱口而出,“挡什么路?COS土地爷呢?”
小猫受到惊吓,从林千星怀里蹦了出去。
林千星睡眼惺忪地扭头,只看到了两条大长腿正从身边跨过去。
他好不容易才浅浅地眯瞪了一小会儿就被撞醒,米酒锋利的爪子在胳膊上留下了几道红印子。
林千星一肚子火想发,可还没来得及,那人就已经开了院子门出去了。
也不关门,院子门大敞,巷子里的嘈杂涌了进来。
林千星两根手指使劲捏着眉心,看着元泽消失在门口:这TM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个欠收拾的玩意儿?
咽下这口气,林千星站起来,活动一下僵坐了很长时间的腰,去把院子门关好。
欠收拾的玩意儿没半分钟又折了回来,一把推开门,把正打算关门的林千星撞了个踉跄。
元泽瞪了他一眼,去小花台边把小单车拎了过来,跨坐在车座椅上,院子门里面有个小斜坡,冲一把刚好出门。
脚在地上使劲一蹬,踩上脚踏板,单车纹丝不动。
元泽身子一歪,脚重新撑在地上,皱着眉回头看去。
车后架被人抓住,林千星下巴仰起,桃花眼眯着,嘴角挂着一抹促狭的笑,“一大早火气这么大?要不要我帮你消消火啊元泽?”
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垃圾堆味儿的元少爷思维比电线杆还直,一点弯儿不拐,顺着林千星的话往下接,“放手,我TM没刷牙没洗澡,熏死你。”
“......”林千星顿住了,松开手。
小单车像飞镖一样冲了出去。
直到进了华大北门,可能是离卫生间的花洒已经够近,元泽的心情才开始一点一点平复。
仔细回想,没弄明白自己为什么冲林千星发那么大的火。
也许是因为生病,也许是因为没洗澡,可又好像什么都不是,就是莫名其妙的生气。
林千星是个好房东,租金只付了一个月、押金可以拖着、还喂自己吃药、给准备晚饭、让他在自己房间睡觉、就连房东女朋友对他也挺客气......
到了宿舍楼,元泽长腿撑地下了车,拎着小单车上楼。
也不知道是感冒没好彻底还是思绪太纷杂,头又开始隐隐地疼。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洗澡收拾东西,迎接新的生活。
元泽甩了甩头,用空出来的手去扒拉头发,觉得指间黏腻得很,一股子感冒冲剂的味儿。
开了宿舍门,那对儿鸳鸯果然还在帘子里关着,两双很旧的洞洞鞋摆在桌边,一黑一红。
进门手机就在响,元泽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想都没想就挂断了,把手机塞到了枕头下面。
手机铃很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男鸳鸯扒开帘子,伸出脑袋看了一圈,很响地咂了下嘴巴,又把头缩回帘子里。
元泽正伸手够丢在chuáng上的洗衣袋,够着了拿下来,低头在里面找衣服。
帘子里传来嗲声嗲气的女声,“吵死了,真讨厌。”
男鸳鸯又扒开帘子,“嘿嘿,大哥,那个......你什么时候回的?”
元泽拿了衣服往卫生间走,懒洋洋回了两个字,“刚才。”
“那个......大哥,你电话在响。”
元泽脸侧的咬肌紧了下,转身从枕头下掏出手机,边往卫生间走,边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里传出元昊公事公办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也不问他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
一切都是两人相处的固定模式,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