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操劳了几天,终于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复,傅恬恬心中万分满意。
既然他们三个都已经表态,傅恬恬便紧跟着问道:“咱们现在已经是互相达成了信任和一致,那么,你们能否告诉我,大家究竟为什么会对主峰抱着那样大的警惕?为什么一听到‘主峰’两个字,你们就都面色不忿,咱们和主峰有什么矛盾和过节吗?”
既然夙心长老这么问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鲁良鸿、竺兰香、卢纯他们三人互相对视几眼,最终达成了默契,决定还是让同为女子、与傅恬恬对话比较多、与主峰冲突也比较多的竺兰香来讲述。
竺兰香对傅恬恬道:“我们符峰,数百年来都没有金丹期的管事长老,一再衰败,夙心长老先前您是已经知道的。”
“没错,”傅恬恬点点头,“若非如此,我一个外来者也不会一步登天,被任命为符峰的管事长老。”
竺兰香继续道:“那您可知道,符峰为什么会失去管事长老超过百年?”
“这其中,是有什么隐情?”傅恬恬当然猜测过背后的原因,她无比地好奇。听竺兰香要说到重点了,傅恬恬连忙打叠起精神,向她问道。
竺兰香今天既然想要把所有的前因后果都和盘托出,现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想要压下心头的愤懑。然后,她才继续对傅恬恬道:“我今年不过六十二岁,是五十年前的那次入门测试才入符峰门下的。所以对于一些久远的事,我大都是昔日听师长讲述,当时听的时候,也有些将信将疑。但是这五十年来,我修建之初却时常被主峰的人欺凌、我符峰的弟子和前辈都曾被主峰克扣为难。自己所经历过的那些遭遇,却让我相信,师长当初告诉我的,都是真的。”
“你的师长告诉你的,是什么?”听到此处,傅恬恬连忙追问道。
听到傅恬恬的问话,竺兰香的眼中闪烁起了愤怒的光芒:“当我第一次被克扣的修炼材料,心中愤恨难平想要去找主峰的人理论的时候,我师父阻止了我。他给我讲述了,数百年前我们符峰的金丹长老去世之后,主峰人所做的事。几百年前,符峰虽然只有一位金丹修士,就是我们的峰主。但是峰主正值青春鼎盛,门下又有几个得意弟子,他们天赋不差,假以时日冲击金丹也不是没有可能。在峰主的带领下,符峰一切都是蒸蒸日上的,并没有任何为难之处。”
“然而——”说到这里,傅恬恬知道肯定要出现转折了。果然,竺兰香恨恨道:“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某天峰主外出探索,竟然在一处秘境中不幸陨落。峰主突然去世,符峰上下没有了顶梁柱,自然一切大大变样。本来虽然以后的日子会艰难一些,但峰主还有三名得意弟子,他们是我的师祖辈都,个个都是有天赋修为也不错的出众人才。若是能有足够的资源加以栽培,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再培养出一个金丹修士,重振符峰。但一切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们峰主虽然是个磊落坦荡的英雄人物,却并不能让所有人都喜欢他。他在世的时候,得罪过一个人,一个地位很高的人,在他陨落之后正是这个人落井下石,最终害得符峰没有一个师祖能够跨越筑基期的壁垒,成功修得金丹。”
听到这里,傅恬恬心中有了一点猜测,她似乎明白了:“你说的这个地位很高的人,他的身份是……”
竺兰香眼中愤恨之色更浓,声音却压的极低:“他就是,主峰的上一任峰主、虚云山的上一任掌门,德徽真人!”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是听到竺兰香这样公开地说出他们不满的是前任掌门,傅恬恬心里还是有点儿惊讶。这胆子也太大了。
竺兰香继续道:“德徽真人和我们的峰主虽然分属师兄弟,两人私下却有过矛盾,德徽真人怀恨在心,一直心怀恶意。峰主陨落之后,为了符峰和虚云山全体的利益,本来该大力栽培峰主的弟子,争取让他们中有人能早日结丹。然而德徽真人却挟私怨打击报复,声称符峰既然没有了金丹真人,所有待遇就要降一等,不但收回了给符峰金丹期长老的每月份例,连给筑基弟子和练气弟子的份例也一降再降,降到了最低的水准。因为得不到充分的修炼资源,众位师伯祖、师叔祖没办法更进一步,只能寿尽之后饮恨而亡,符峰的弟子,也因为没有足够的修炼资源而代代衰颓,一直到我年幼初初拜入符峰门下之时依然如此。”
听了竺兰香的一番解释,再看看旁边回忆起符峰多年遭遇同样面色不好看的鲁良鸿和卢纯,傅恬恬这才明白为什么符峰的弟子对主峰有那么大的敌意,明白了为什么他们一直怀疑它是主峰派来的,所以一直不给她好脸色看。曾经被主峰的掌门害得那么惨,他们心有怨气、心中怀疑,那是自然的了。
但是,傅恬恬虽然同情符峰弟子这些年的遭遇,却也对竺兰香的“直言不讳”感到震惊和为难。
她不知道符峰有没有和剑峰一样,能够屏蔽外来的神识。也不知道,主峰的昭音掌门、乃至正在闭关的剑峰问剑真君他们,神识强度有多大,能不能探听到符峰说的话。竺兰香这样直白地、毫不掩饰地说出对主峰对前任掌门的怨恨之言,他们会不会听到呢?会不会生气呢?
“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傅恬恬语气中满是叹息和同情,又带了一点义愤填膺,“早知道兰香你说的是这个,我该设置一下屏蔽结界的。这样的话或许是实话,但对人有所怨望,被听到了总归是不好的。该悄悄的说来着,出自你口入于我耳,免得被人探听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