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时而诚恳、时而qiáng势,时而予以绝对的尊敬,时而又像个循循善诱的骗子。
不过虞欢听得最清楚的,是那句明显不耐烦、质疑对方智商的——你是傻bī么?
特别纯正的京片子,彻底流露出骨子里属于纨绔子弟的那部分混劲儿。
那时11点过,虞欢正蜷在chuáng上培养睡意,忽然听到来自隔壁霸总的失态狂怒,笑得差点滚到地板上。
不禁展开想象。
谁啊?能把尹承宴惹出那么大的急火,也是挺厉害的。
将喜感十足的画面随意想象了一下,又笑了一会儿,她在不觉间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去多久,隔壁传来沈秘书公事公办的声音,说:“那我明天早上8点开车过来,您早点休息。”
随后离开书房,下二楼,关门,停在门口的电动车被发动,碾着石子小径渐行渐远。
虞欢听着外面的动静,睡得迷糊。
倏而,卧房门发出轻巧的‘咔塔’声。
她心跳跌宕,霎时睁开眼。
门开了,长廊灯将男人的身影拉长得像一条黑色的河流,悄无声息覆在她身上,试图将她淹没。
他迈开脚步,她的心跟着漏跳几拍。
chuáng面受力下沉,暧昧的晃动引发不安。
他倾身靠近,坚固的双臂自她腰间穿过,将她完全拥住。
黑暗里,他们枕着同一只枕头。
两人都侧着身,形成jiāo叠的‘SS’形状。
尹承宴优越的鼻尖轻抵在她后颈,一下下呼出cháo热的气息,有心无意的做着撩拨。
虞欢头皮都麻了,被子里的手不由紧握,未曾动作。
挂在墙上钟,发出嘀嗒嘀嗒的走动声。
尹承宴似乎没有惊扰她的意思,抱住了便不再动,好像想这样与她一并睡去。
可是,门还开着,廊灯渗进来,与他的呼吸一起刺激着她的感官。
被他圈住的腰间的皮肤,有点烫、还有点痒……
虞欢实在难以入睡。
正纠结着是开口,还是硬着头皮装死到底,尹承宴闷闷地笑了下,轻声说:“我不会做什么,这点基本的尊重还是有的,虽然我是霸总。”
他对她的感情,不是单纯靠身体上的掠夺能填满的。
她不愿意,那他就不qiáng求。
沉默被打破以后,虞欢轻松不少,弯起唇故作轻松的笑笑,心头却是百般滋味。
尹承宴在她这里从不霸道,或许有时会耍混,但那也是对最亲近的人开开玩笑,他总能把那个‘度’拿捏得很好。
他是非常非常有钱,自小被当做顶级豪门的继承人来培养,因此,为人处世、待人接物,比同龄人成熟许多。
刚认识他的时候,会把想象中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往他身上套。
相处得越久,越能在生活中见识他的胸襟和涵养。
在虞欢的心里,尹承宴毫无疑问的优秀、善良,品德高尚。
非要说一个他最最优于常人的特质,大概是……温暖。
但是这些,虞欢不会告诉他。
“不想跟我说会儿话?”尹承宴主动问,低哑的嗓音里不难听出央求的意味。
忙了一天,这会儿很想和她说说话,想被她搭理。
他像只看上去凶猛极了的大型动物,昼伏夜出,不费力的站在食物链顶端,大家都因为他的qiáng悍而敬畏着他。
鲜少有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他亦不轻易向谁展示。
虞欢是特例。
她尝试地张了张嘴,喉咙里明显的涩感阻止她发出声音。
表达,在这一刻变得格外艰难。
尹承宴料到她的沉默,等了会儿,拥住她的手臂向内收拢了些,下巴沉在她柔软的肩窝,用一种,受伤之后需要治愈的口吻——
“那就听我说罢。”
“你走之后,我大概……恨了你两个月?”
“傲湛专诚给我开了个单身派对,那天我喝断片儿了,还跟人打了一架。”
“第二天酒醒了,全身都疼,自那回到现在,我再也没喝醉过。”
“借酒买醉不适合我。”
“隽哥还跟我说,那晚有个姑娘爬我的chuáng,我说了很多刻薄的话,把她骂出心理yīn影,哭得特别惨。”
“但是我一句也想不起来。”
“算了,谁让她不对在先。”
“我多冰清玉洁的人,哪儿是她能玷污的。”
“有关你母亲、还有南城发生的事,我都是很久以后才知道的。”
“不能帮你解决,我的父亲还擅作主张……我很抱歉。”
“我知道你这次回来打算做什么,这次不会有人再gān涉你。”
“包括我在内。”
“其实我去国外找过你。”
“在飞机上预想了很多种跟你碰面的情景,后来……”
“算了,这个也没有说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