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瑄心里不由有些苦涩,低头笑了笑,微微红了眼眶,却仍要不以为然道:“姐姐这么说,那我还是个连外人都不如的毫无存在感的隐形人呢。”
那一刻,秦落好似不经意间察觉到了秦瑄的黯然神伤,连忙道:“唉,阿瑄,你可千万别哭啊,刚才你在安慰我,这才一会儿,怎么倒换我来安慰你了,是我出言不当,阿瑄,是我错了,你可千万别哭啊。”
秦瑄忍不住笑了出来,抬头,对秦落道:“我的好姐姐,我怎么舍得哭呢,再说,我也习惯了。”
秦落嗔道:“果然是瑄狐狸。”
秦瑄笑说:“姐姐,大朝会可是快到了哦,这萎靡不振的模样可不像姐姐你啊,那个前段时间跟我说要当人上人的落姐姐哪去了?”
秦落一扫之前的yīn霾,立马站起来,道:“走,阿瑄,我们骑马去!”
秦瑄跟在秦落后面出门时,朝蓼兰笑了笑,蓼兰朝秦瑄竖起了大拇指。
大朝会那天很快便如约而至。
这一天,秦晚很高兴,因为她听说因为退婚被贬往封地的广陵王回来了,特意jīng心打扮了一番,换上了那件她最喜欢的妃红色的水袖留仙裙,准备进宫去见自己的心上人。
简单一身天水碧衣裙的秦落与身着藕荷色玲珑百草裙、抱着琴的秦瑄气定神闲地踱出府门时,秦晚和她的婢女芷兰已经早早地站在门前的马车旁等着她们。
秦晚看到秦落和秦瑄出来,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眸子在她们今日所穿的衣裙上,扫了一圈,敛回目光,这才色厉内荏的板着脸对秦落和秦瑄道:“难道就只有你们不急着进宫吗?要是耽误了时辰,回来我要你们好看!”
心里却在道,秦落今日这身太素,秦瑄这身确实衬的她有清水芙蓉之姿,不过终究是小家碧玉,跟自己没什么可比。
秦落四下打量了一下她,好笑道:“那我等着,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晚妹的好意了。”说完,便与秦晚擦肩而过,和秦瑄率先上了马车。
芷兰眼巴巴的看着秦落和秦瑄一点也没客气的占了自家姑娘秦晚身后那辆奢华的宝马香车,气急道:“姑娘,你看她们!”
秦晚无所谓的微微一笑:“我今日心情好,不跟她们计较,且由得她们去,好戏还在后头,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秦落,你给我等着,你从我这里抢走的,我定会加倍奉还的抢回来!
马车上,百无聊赖的秦瑄抱着琴,看着秦落,有一搭没一搭和秦落聊道:“姐姐这一身看起来好似有些素了,不过却是好料子呢,倒像是云中的蜀绣,姐姐衣襟上的贝壳珠串压襟也是别致的很。”
秦落用食指轻轻卷着衣襟上挂着的压襟串子,微微笑说:“这是蓼兰前几日串的,和这身衣裳颜色倒也搭,就戴上了。”
秦落心里何不明白秦瑄话里的意思呢,大朝会上的琉璃宴向来是皇家与各世家子弟小姐们争奇斗艳之地,想要出彩,除了在各个地方与人一争长短,更重要的是有傍身之技。
秦晚善于舞,秦瑄jīng于琴,才艺出众,自小深受女德熏陶。
而她不过骑she与武功略胜别人一点,喜读兵书,自幼又深受父亲影响,想成为一个成为女将军,为国建功立业,而她从未带兵打过仗,所以也就适合纸上谈兵。
秦瑄不由而笑:“那也亏得姐姐身边有个心灵手巧的蓼兰。”
车轱辘碾在巷陌的青石地砖上发出辘辘声响,秦落听着不远处的宫殿里传来宫人们的唱鼓声,掀开帘子,遥看着三千殿宇连绵处,心中不由有些感慨万千。
上次来到这里时,好像还是前生的事情。
秦瑄道:“姐姐这段时间好像很喜欢发呆啊。”
秦落回过神,问秦瑄:“阿瑄,你喜欢这个地方吗?”
秦瑄笑说:“这里这么好看,我当然喜欢这里呀。”
秦落心道,阿瑄,哪怕你明知这个看似风和日丽、实则波涛暗涌的金碧辉煌之地,最后将你囚禁于此,再无自由与真正的快乐可言,你可还会这么义无反顾的向往这个地方么?
秦瑄看秦落眉心微微蹙着,好似在担心什么似的,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你怎么了?脸色怎么怪怪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呀?”
秦落摇了摇头,故作轻松的笑说:“没事,别多想了。”
那时,她尚以为秦瑄心思单纯,想要骗过她,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到后来,当所有的事情以一种无法避免的趋势重蹈覆辙时,她才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果然,秦瑄很快便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继续拉着自己笑谈起来。
但愿、真的只是自己多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