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一节,一寸一寸,摸得她都焦躁了,他还没腻。
也不知道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拿捏人的办法。
康以柠难以理解地动了动手腕,低着嗓音斥他,“gān什么呀?”
江询眉眼微抬,指尖轻轻搓了搓她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嗯?”
“我问你在gān什么?!”康以柠小声埋怨着,却还是没把手抽回来,“盲人摸相都没这么仔细的..”
刚圆了梦的江询心情极好,闻言还提醒她,“不要骂自己。”
康以柠:“……”
康以柠想了想,只觉得一簇小火苗烧在了眉间,但还是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我说的是看相的相,不是大象的象!”
江询:“嗯?”
康以柠:“……”
两秒后。
像是终于听懂了,江询慢条斯理地哦了声,上挑着的眼尾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天然的嘲讽,“那你还挺幽默?”
康以柠:“………”
大过年的,她真的不想杀生。
***
场馆里暖气开得足,又被江询逗了这么一场,康以柠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口gān舌燥。
回家的路上路过便利店,忽然就走不动了。
康以柠:“我要吃冰淇凌。”
此时她一只手揣在自己大衣兜里,一只手被他牵着。话刚出口,被他牵着的那只便紧了紧。
江询:“大冬天的,吃那个东西gān什么?”
康以柠娇气病犯了,跺脚赖皮地撒泼,“就要吃!”
江询盯着她,“你例假..”
康以柠:“你不爱我了。”
江询:“……”
“你在外面指定是有别的狗了,你..”康以柠深吸一口气,还要再说什么,忽然想起了今天是年三十,即刻打住,“呸呸呸!!”
江询:“……”
“我操操操操!!”前一秒还哀哀怨怨地盯着他诽谤的人,现在活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着急忙慌地往外掏手机,“几点了几点了?还没12点吧?还不算数吧?”
还挺迷信。
她像个跳蚤一样原地蹦跶,看得江询又好气又觉得好笑。伸手在她额上弹了一下,火上浇油,“让你一天到晚胡说八道。”
康以柠确定好了时间,扭头又来咬人,“还有将近一个小时,把你按在这里揍一顿时间也是够的,你自己想清楚。”
江询要死不活地哼了声,很识时务地没再挤兑。
康以柠不满地瞥着他,扯起袖子就往店里拽,“你打了我,我现在合法向你索赔,快去给我买冰淇凌!”
不愿意配合的人重得像头倔qiáng的牛,康以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拖到冰柜前。
冷冷的寒气往外冒,花里胡哨的包装一下子就抓住了眼球。
康以柠挑挑拣拣地拿了个千层雪,随后习惯性地又要去拿三色杯,才摸到个边缘,手腕就被抓住了。
康以柠:“?”
江询抓着她的小爪子往上提,意有所指地,“我觉得你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
江询喜怒难辨,一双黑色眼睛格外认真,“我是你男朋友。”
“……”
康以柠真觉得他今晚是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
翘着食指,指指自己,再指指他,“你前一个小时才把我按在电影院里亲,我这记性是得坏到什么地步才能忘?”
这个回答大概是令人满意的。
康以柠看见江询笑起来,肤白唇红,在冷色灯光的照耀下,犹如妖孽般耀眼。
随后,妖孽俯下身,重新挑了一个,放在三色杯旁边的香草味圆筒。
嗓音温柔铺开,“记得就好。”
康以柠:“……”
几乎是一瞬间,就想起了那段,关于冰淇凌的对话。
——同吃一个甜筒什么的,那是男朋友才有的待遇。
没想到他真的会把这种幼稚的对话放在心上,康以柠半是尴尬半是甜,耳朵尖尖也悄咪咪地红了起来。
脸上微热,低眉顺眼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夜风寒凉,江询怕她冻手,出来前还买了两个暖宝宝放在口袋里,给她热着。
一边往家里走,一边撕开甜筒包装,然后就着自己的手,递到她嘴边。
康以柠下意识想拿,江询反手躲了一下。而后手腕微斜,再度递过来。冰凉的触感在唇上点了点,像客气的敲门砖。
康以柠:“……”
这个时候,小区里家家户户灯火通明,都等着守岁,路上倒是没什么人。
月光和灯光明亮,即使有树影遮掩,依旧能清晰地看见对方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他不说话,视线却很直白。像是不怀好意的猎人,就等着她上钩。
康以柠耳廓还在发烫,升腾起来的暧昧气氛像月光一样笼着人,蒸着人脸色薄红。别别扭扭地张了嘴,嘴唇和牙齿触碰到顶上浓厚的雪糕,凉得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