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杜衡才扶着腰慢悠悠的站了起来,眯着眼抬头看鬼婴把屁股对着自己正一个楼梯一个楼梯的往下爬,快到底下的时候,竟一下子跳到杜衡的身上,本来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杜衡又非常优雅的被砸倒了。看到杜衡翻着白眼躺在地上,鬼婴似乎很高兴,叫了几声顺便还在杜衡的肚子上兴奋的蹦了几下,差点没把杜衡给踩吐了。这下杜衡彻底废了,只能一手扶着墙一手扶着自己的老腰眼泪汪汪的往前挪。
这个地下通道似乎存在的时间很久了。四周的墙壁还刻有壁画,像是一族的族纹,隐约能看出来是一只鸟,却又因为年久失修,无法窥探全貌。沿着通道,杜衡很快看到了分叉口,有两条路,杜衡虽善于捉鬼,却是不懂得卜算,只能左边看看右边瞅瞅,拿出一枚铜钱来决定要去哪一边,谁知道刚把铜钱抛起来,一阵怪风吹了过来,铜钱被风吹的偏离了方向,落在地上的时候是反面。杜衡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左手边的通道,刚才的那股怪风就是从那里吹过来的,如果杜衡没猜错,那怪风是由死人的怨气组成,而且还不是一个人的,他们想让杜衡去左边的通道。
看着左手边的通道,杜衡慢慢的走了过去,他隐隐觉得这里面似乎藏着什么,而且很重要,是和自己有关的。趴在杜衡脚边的鬼婴看到杜衡要进到左边的通道里,咬住了杜衡的裤角,像是在阻止杜衡,“你是不是怕,那你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感觉到自己的裤脚被拉住了,杜衡蹲下安抚道,然后继续往前走。
这条通道像是没有终点一样,杜衡走了很久依旧是一片漆黑,或许是太过黑暗的原因,杜衡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想停下来休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他的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让他往前走,终于,在杜衡的腿完全失去知觉之前,看到一束光,再走进一点,杜衡才发现光里面还盘坐着一个黑袍人。
“你回来了”!在快走到黑袍人身边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杜衡脑中响了起来,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在说这一句话,像是在欢迎杜衡的到来,又像是在诉说着什么。等到杜衡到达了黑袍人身旁的时候,这些声音到达了高潮。
“你是谁?”杜衡捂着耳朵对着黑袍人吼着,“赶紧停下”,说完一把掀开了黑袍。可是哪里有人,那黑袍下面明明是一个男人的尸骸。声音依旧在继续,杜衡觉得自己的脑壳都快炸了“都滚,滚出我的脑子”,癫狂之下一掌拍碎了面前的骷髅,鲜血顺着杜衡的手流到了面前的尸骨上。一瞬间,声音不见了,杜衡喘着粗气跪在了地上。在尸骸破碎的地方开始飘起来了星星点点的鬼火,越来越多,最后像灯火一般,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可是眼前的一切却让杜衡震惊了,这里不是只有那一个尸骨,而是密密麻麻的全是人的骨骸,有成百上千个,把一个原本不大的地下室全部填满了。杜衡吓得连退了几步,有些难以置信。
“该出现了”,又是那个苍老的声音,伴随着这个声音的落下,杜衡的后背感到了一股灼烫感,像是被火在烧,“啊~~~~”杜衡实在忍不了,痛苦的大叫起来,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他的身上开始出现了青色的火焰,衣服也在一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在他的后背,一只三青鸟的图案一点一点的出现,最终成型,而在杜衡的五识之处,隐隐流露出了阴邪之气,萦绕在他的身边。在杜衡意识快要消失之前,火终于停了下来。奇怪的是,那青色的火焰除了烧毁杜衡的衣服以外,并未伤杜衡一分一毫,反而让杜衡感觉自己的灵力大增。
在地上躺了许久的杜衡慢慢在疼痛中缓了过来,刚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衣服没了,也顾不得疼痛了,一下子捂住了自己身体的主要部位,警惕的看了看周围的尸骨,“各位别介意啊,我也不是故意的,”然后站起来,走到一个衣服还没有腐烂的尸体面前鞠了一躬,“打扰了,借用一下”,说完把人家的衣服扒了下来,准备往自己身上套。
本来想扭过头看看自己的背是不是烧伤了,却发现自己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鸟类图案,杜衡脑中突然闪现自己在走道里看到的图案,怎么回事?自己身上怎么也会有?这代表了什么?又是一连串的问题在杜衡脑海里闪现。
自己从小便跟着师傅,师傅说自己是孤儿,是他在埋骨之地捡的,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这明明的族腾,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就说明自己和地下的这群尸骨是一族之人。族腾是血脉的象征,不会错,那便是师傅骗了自己,可是师傅为何要欺骗自己呢?自己的族人又为何全部被杀了,放在钱家的地下?杜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如此的迷茫。
“啊”一声尖叫在杜衡身后响了起来,惊的杜衡立刻转过身,迎面刺来了一把剑,直冲他的心脏,杜衡快速的偏了一下身子,却还是被刺中了,剑划伤了杜衡的胳膊,疼的他皱了皱眉。
“一猜便是你,要不是浑夕感觉到有生人的气息,我还真发现不了你。带着这个畜生来,还真是帮了你”黑暗中走出了一个人,是钱少阳,他手里拎着奄奄一息的鬼婴刚才的声音就是他叫的,钱少阳依旧是一身的白衣,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而刚才刺伤杜衡的剑又飞回了他的手中。
“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畜生了?”杜衡捂着自己流血的地方讽刺道。
“我不想杀你,我只是想救人”,钱少阳没有理会杜衡的讽刺,反而面带诚恳的道。
“呵,救人?你救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和那些活死人有什么关系?”杜衡冷笑道,“更何况还救错了人,”蔑视的看着钱少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