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写完了。”容秋唇边勾着笑意,带着他在自己身边坐下,又随手变出两个随从,让他们去接待施沛和魏罗。
他将自己桌上的糕点轻轻推过来,口吻随意而平淡:“就再找别的借口,过来看看你。”
容仪刚刚凉下去的脸,这一刹那又热了起来。
容秋笑:“你不要在意,吃吧。我偶然听五树六花原的小龙说,你十分挑嘴,不出发前也没带几个练实,知道在凡间能不能吃到合意的,我给你带来了一些。”
桌上的盘子里放着用冰水浸透的、剥好的练实,还有一些容仪在五树六花原常吃的糕点。
容仪有点高兴,他本来就饿,这一趟来姜国,也没有吃到好吃的,他迅速开始吃了起来。
一整盘银盘的练实,他一边吃,一边听容秋给他讲整个斗jī场的赛况。
容秋仿佛真正变成了一个历经风霜的老练商人,比容仪更熟悉姜国,他给他讲从姜国
盛行的每种斗jī的品种,讲到边境商道中遇到的怪异溶洞,每一件事都能听得容仪睁大双眼,十分出神。他听到后面,也渐渐忘了和容秋保持距离,开始兴奋地跟他聊了起来。有什么说什么,谈天说地。
“你说你因为天运的原因,在赌场里也没什么意思,其实这个有办法。”容秋告诉容仪,“凤凰的气运凝结在毛色中,天运不外乎如是,只要你将毛色封印在某个容器里,那么天运也可以短暂地离开你。”
容仪有些好奇:“真的吗?”
容秋从袖中摸出一个透明的晶石,指尖一点,容仪随即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正在如风一样被吸入这个石头中——赤金色的光芒不断凝结,最后在晶石中形成一线。
容仪望了望,他的位置没有人能看见,于是变回了原身——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他自己的翅膀,变成了洁白的颜色。
容仪兴奋起来:“真的可以把毛色封印出去呢!”
容秋两手握拳,伸出去递给他:“过来猜猜,这颗晶石被我放进了哪里?”
容仪想了想,指了指他的右手:“这里。”
容秋笑了笑,摊开右手,那里空空如也。
“我猜错了!”容仪兴奋了起来。
容秋倾身上前,将左手中的晶石轻轻放在了他手中,笑:“猜错了这么高兴,你恐怕也是天上地下独有的一个了。”
容仪却更激动了起来:“那我是不是不用辞职,只要把毛色封在这个水晶里,就能不当明行了?”
“这也不是,小凤凰,你摸一摸这个石头。”容秋说。
容仪听他的话,伸手摸了摸这块晶石,却发现这块晶石正在隐隐发热,仿佛里面那一丝赤金色,正在qiáng烈地往外撞。
“天运是你的,你的毛色也会带着自发回到你身边的倾向,所以这个无法持续太久。但当你想来赌场玩一玩的时候,倒是可以拿出来用一用。”容秋说到这里,语气忽而严肃了起来,“但是,当你的天运不在时,一定要保护好这枚石头,不要让他落入别人手中,你如今体内的魔钉还没有取出来,力量本身就受压制,如果有人想要趁着你的天运不在时针对你,取走你的毛色,那么即使是你,也将束手无策。记住了吗,小凤凰?”
容仪被他这么一说,也紧张了起来:“好,我知道了,我会记住的。”
容秋重新笑了笑:“好。”他的视线扫过容仪手腕上的红豆银镯。
容仪注意到了,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介绍道:“这个是小徒弟送我的。”
容秋若有所思地说:“很漂亮。”
*
另一边,施沛和魏罗在容仪、容秋不远的包厢里坐立不安。
已经天明很长一段时间了,快要到正午了。眼前的情况,是他们没想到,也暂时无法处理的——和容仪在一起的这个紫眸男人,怎么看都来路不明,而且他们派出去的调查的人,也确认了:姜国境内暂无此人的信息。
“要不还是报佛子那边吧?上神怎么说也是从佛子那里过来的,佛子以前也和上神最熟悉,不然要是上神这边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也负责不了啊!”
“是,就这么去办吧。”
清席别院。
相里飞卢皱起眉:“他出去了?”
“是,大人。”
从另一边赶来几个侍女,他们手里捧着一个银盘,银盘中呈放着一张潦草的字条,“我们也是现在才发现,上神应当离开了有一段时间了,他留下了这个字条给我们……”
侍女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失了。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相里飞卢垂眼看着这张字条,苍翠的眼底没有任何表情。
所有人都知道他为容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