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只是过去小几年。
他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谢谢。”末了,季昀才只能gān瘪地吐出两个字。
之前设想的情景对话,没有一套能用得上。
把文件整齐地放进手提包内,季昀从桌上拾起钥匙:“你怎么回去,开车吗?”
平淡的问句,听不出来任何的倾向。
“今天限号,应该坐地铁或者打车……”姜可笙先一步走出办公室,向外探出头的同时,腿又下意识地向后缩回,右手摸向旁边的墙。
整个学院内已经全关上了灯,包括她刚刚借着光亮来的方向。
“这边的灯怎么关上了。”下一秒,他的声音在背后上方响起。
黑暗中,两只同时摸上开关的手,重叠在一起。
他修长的手指覆着她的,温热的指腹划过她的指甲边缘。
久违的电流与苏麻,从指间一路直入心尖。
没有人反应很大地抽回手或是躲开,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地,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走廊的壁灯被打开,昏暗的小灯反而让整条走廊,添了一份说不清的旖旎。
姜可笙收回自己的手,没有转身:“嗯?”
他们离的很近,即使没有相互挨着对方,但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热量。
似乎向后稍错一步,就能贴近他的胸膛。
“我来的时候是把这个壁灯打开的,估计楼内保安晚间巡逻的时候,随手给关上了。”季昀也收回手,随意地插在口袋里,眼底却暗了下来。
他和姜可笙并肩走去楼梯间:“走廊太黑。”
她怕黑,所以他在院内下课*之后,将经过的路上全都打开。
倒不是专门记起,只是想到她会来,自然而然地重复习惯。
甚至是打开电脑里从未发出的故事,删删改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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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入秋早,晚上已经有些凉了。
姜可笙前两天出差时,B市又下了一场秋雨。平时又是开车出行,对夜间的气温没太大感觉。
刚一走出文学院的大门,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jī皮疙瘩全都起立。
手刚摸上自己的手臂,一件还带着余温的西装外套就已经披在她身上。
“吃过晚饭了吗?”季昀又将领口替她调整一下,“前面有一家面馆,有些像是以前南华对面胡同里面馆的味道。”
剪裁合身的衬衫穿在他的身上,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季昀以前就偏爱衬衫,对于那时瘦削的少年,宽大的T恤总显得有些邋遢。风一chuī,布料就像破布一样皱皱巴巴地裹在身上。
如果说那时的季昀是gān净清秀的少年,那此时的他更多了成熟的味道。
宽阔的肩,收窄的腰,和拎着牛皮手提包的结实手臂。
她qiáng迫自己不要再向下移动视线,点点头:“好。”
今天又是只吃了早餐的一天,他不说她还没有感觉。
他一提到“面”,她的舌头就下意识地微卷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季昀似乎提了一下唇角。
“我去开车,你在这里等就好。”声音好像也变得轻快。
觉得自己可能是要回归妄想症病患行列,姜可笙握着手机的手收紧。
“嗯。”回应的声音,却也比刚刚轻柔了许多。
但面前的人没有急着动身,站在原地拉开提包拉链,找出一根棒棒糖。
看清那是支棒棒糖后,姜可笙只觉得手机边缘卡得自己的指节生疼。
“先吃些东西。”季昀将那根棒棒糖递出去。
双眼盯着那根棒棒糖,姜可笙只感觉自己的鼻尖酸酸的。
但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小姑娘。
她依旧柔和地笑着,却摇摇头:“不用了。”
“我已经不喜欢吃甜食了。”
一阵秋风chuī过,chuī散了本就淡声的尾音。
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姜可笙为了能把自己塞进小码的套装,开始艰难的漫长戒糖路。
但这条路走得磕磕绊绊,罪魁祸首都是故意带她到冷柜前,问她要不要吃芝士蛋糕的季昀。十次里她有八次认输,两次一晚上都因为没吃到蛋糕而生闷气。
但这一次,她始终没有接过去,甚至连渴望却又不能吃的视线都不再出现。
手里的棒棒糖被晾在空中,季昀的手指僵了片刻。
她再不喜欢吃甜食,也不再喜欢以前喜欢的人。
季昀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要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算是符合此时的情境。他的嘴角慌乱地上下动了动:“嗯。”
不是“好吃吗”,不是“没事,吃一个不会胖的”。
他放在每一个提包里的棒棒糖,都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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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楼外面是一片不*宽的草坪,平坦的石板路两旁是斜照下来的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