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贝卢斯科尼才偏得开视线。
树影不断掠过,沿途些许光斑在他们身上短暂停留。
十几分钟后,他们到了山顶,匆匆拿了行李找平的地方撑帐篷。
三个人本该有三个帐篷,但实际操作的时候,他们发现少了一个。
“我的帐篷放在紫色长袋里的。”斯特拉说着,在行李堆里翻找,但没找到。
陶利对紫色袋子有点印象,上火车的时候,他有帮斯特拉提的。
“会不会漏在火车上了?”陶利说,“我去看看。”
陶利折回火车站找,火车已经下山去了,工作人员说等会儿火车再上来,会帮他留意的,如果有就留着,等他来拿。
陶利觉得问题不大,回去跟他们说了下,大家就开始往林子里钻。
林中未经雕琢的原始美让陶利有些些后悔坐火车了,从山下爬上来,虽然会累很多,但这才是来这里的意义啊。
中午,他们用面包解决午餐,然后在空地上玩飞盘,有时候陶利接不到也不用去捡,其他游客的小朋友会屁颠屁颠给他抱过来。
小朋友不怕生,玩在一起很快就熟了,陶利低头蹲下,让小朋友爬坐到他肩上,继而站起身,让小朋友去摸高处树梢上的叶子。
斯特拉在其中一个灰绿色帐篷午休,贝卢斯科尼坐在草地上,往后撑手看着广袤的天空。
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斯特拉从帐篷里出来,坐在贝卢斯科尼身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天空忽然乌云密布。
不知道哪个游客喊了一句:“要下雨了!”
贝卢斯科尼开始收拾东西进帐篷,小朋友也被接走了。
陶利想起丢失的帐篷,主动跑去火车站问,工作人员说没有找到紫色的袋子,兴许是别的游客拿错了。
陶利只好回来说:“帐篷找不到了,那边好像有个小卖部,我去问问看有没有卖帐篷的。”
“我去吧,”斯特拉站起来说,“你玩了那么久也该累了,喝点水。”
陶利没意见,喝着水看自己老板gān苦力活,觉得生活还算滋润。
没多久,贝卢斯科尼的电话响了,贝卢斯科尼正在检查帐篷的牢固情况,随手摁了扬声键。
陶利听到斯特拉着急地说:“这里只有那种遮遮太阳的小帐篷,肯定挡不了雨。”
贝卢斯科尼沉默了下,平淡地开口:“没关系,三个人两个帐篷也够用。”
陶利的心情立刻跟这眼看要下雨的天空一模一样。
斯特拉肯定跟贝卢斯科尼一个帐篷啊,两个人都睡过了,再睡一个帐篷有什么问题。
陶利恹恹地拧上水杯盖子,余光里贝卢斯科尼也完成了所有检查工作,拍着手站起身,走向不远处的黑色帐篷。
斯特拉中午在灰绿色帐篷睡了午觉,贝卢斯科尼忘记了吗?
算了,黑色帐篷看起来是大一点,两个人睡肯定要大帐篷。
陶利爬起身,闷头朝灰绿色帐篷走去。
“陶利你去那里gān什么?”
陶利回头,看到贝卢斯科尼站在黑色帐篷前,皱着眉看自己。他装作满不在乎地说:“躲雨睡觉啊。”
贝卢斯科尼目光渐冷:“跟斯特拉一起?”
陶利都被问懵了,呆站在原地,贝卢斯科尼大步走来,拎着他的T恤后领,往黑色帐篷拽去。
“不是,”陶利眨着眼睛,神色茫然地问,“你不是要睡黑色那个?”
陶利听到贝卢斯科尼说“是的”,他抬头看向这个拽着他的高大男人,男人冷声补充:“你跟我。”
陶利怔怔地看着贝卢斯科尼,天空开始飘星点细雨,落在陶利唇上,像大热天喝的冰水。
到了黑色帐篷旁,陶利忍不住问:“你不跟斯特拉睡吗?”
贝卢斯科尼脱鞋的空档,给了他一个“你疯了吧”的眼神。
陶利欲言又止,坐在帐篷里往外脱鞋子,43码的鞋子踩得很脏,他装了袋,学着贝卢斯科尼用矿泉水洗手。
“那你都约她来露营了。”
“谁告诉你我约她来露营了?”
陶利又被问懵了,贝卢斯科尼进了帐篷,他一个人傻傻地坐在帐篷门口。
斯特拉从不远处跑过来,瞥了他一眼,挥了挥手,就在灰绿色帐篷门口脱鞋子。
隔着雨帘,斯特拉的身影渐渐模糊。
“洗完手就把帘子拉上。”
陶利往里缩缩,拉上拉链,听着雨落在帐篷上淅淅沥沥的声音,挪着屁股坐到贝卢斯科尼身旁。
“那坐火车,是因为突然多一个人,行李太多了吗?”
贝卢斯科尼翻着包,拉出一个睡袋,漫不经心地说:“两个人的装备某人都想坐火车了,三个人的装备,我要是不给坐火车,不会在山下给我哭天抢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