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呈锦:“……”
察觉他的意思,她忍不住轻笑出声,绕到他身后给他梳头。
当初在城南别院,她给他洗过头,也梳过发,那时他僵硬的像石头,一碰眼底便流露出冰寒刺骨的杀意,今日反到主动要她梳头。
梳好头,沈呈锦净了手,从竹屋里出来,去了院中半露天的厨房。青湛无事可做,便一路跟着她,像个小尾巴一样,她走到哪儿跟到哪儿,她停下来时,他就上前抱着亲一下再松开。
沈呈锦过去做饭,他也不像之前一样只看着不动,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的矮凳上择菜,神情格外认真,虽然不算熟练,但看得出以前应该做过,其实他做每件事的时候,好像都很专注。
她放下手中的木勺,偏头看他,“湛湛,留给你的那本《诗经》,你这些日子有没有看?”
青湛握住菜叶的手微顿,水珠顺着指尖滴落,他低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沈呈锦转头继续熬自己的粥,耳边传来青年清冷低沉的嗓音,忍不住抿嘴而笑。
童朝走入小院中,抬眼望去,青布衣衫的姑娘坐在厨房里烧火,黑衣青年就在她旁边,一边洗菜一边背诗,等一首诗背完,那姑娘就偏头在他脸颊上亲一口,他眼睛一亮,接着背下一首诗。
童朝:“……”
当初吓走了那么多教书先生,她和霍云还以为这木头不喜欢念书识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一副要去备战科举的样子,做饭都不忘背书?
似乎感受到一道目光的注视,沈呈锦抬头去看,就见一身靛衣的女子立在门口处。
她一怔,想到方才自己刚亲了青湛,顿时脸一红,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朝姐姐,饭快做好了,你要不要吃点。”
童朝此刻一脸平静:“吃过了。”其实她还没吃,只不过霍云说了,没事儿不要打搅这两个人,她自然唯主子的命是从。
顿了顿,她道:“今日开始煎药,我在林子里等你,吃过饭随我去一趟。”
童朝时常给霍云煎药,只要有方子,这些对于她来说手到擒来,不需要假手于人。
沈呈锦点头,盛了一碗粥放到旁边,“朝姐姐,我煮了粥,有点多,你来喝点吧。”
童朝方才就闻到那香甜的味道了,听沈呈锦这么说,犹豫了一下,走上前道:“好。”说着朝沈呈锦伸出手。
沈呈锦愣一下,把碗jiāo到她手中,眼睁睁看着她端着粥纵步出了院子,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消失不见。
沈呈锦:“……”
不能坐下来好好吃饭吗?
默了一晌,她低头盛了剩下的粥和菜,和青湛一道端到屋里。
两人安安静静吃过了饭,出门见童朝已经把碗送回来,站到了门口。沈呈锦收拾收拾跟着她离开小院,青湛也一言不发地跟上。
川罗本身有毒性,要用其他药材辅助,不能一次性服用,服用的时间间隔也不能太短,中途需要加入活血为引,所以沈呈锦必须在场。这药大概每日服用一次,分五日内服,服用之后可能会有短暂昏迷情况。
这几日她可能要在竹林小院和霍云的院子两头跑,虽然不明白霍云为什么这么安排,但她也不觉得麻烦,反而也挺开心的,毕竟住的是青湛的屋子,感觉离他的世界又近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小沈:后悔没多欣赏一下湛湛的脱衣秀。
青湛:我想脱的是你的衣服。
小沈:(⊙x⊙;)
☆、用药川罗
霍云院子里有一个隐秘的房间,平时都是童朝在里面给他熬药,今日带了沈呈锦一块进去,那里面已经备好了所需要的药材。
房间不大,三个人一同进去显得有些拥挤,童朝看看守在沈呈锦身后寸步不离的青湛,终究没说什么。
她和沈呈锦坐在矮几上煎药,青湛立在一边,目光时而落到那逐渐升起白雾的瓦罐上,时而落在沈呈锦身上。
等加入最后一味药,沈呈锦拿起一旁的小刀,在手腕上划了一道,将手至于瓦罐上方。
鲜红的血滴落,青湛的身体骤然紧绷,恍惚见那升起的水雾漫起一片血红,刺痛他的眼睛,心像是嵌入一根刺,跳动时带着难言的痛意,他早见惯了鲜血,却平生第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
童朝轻轻扯过沈呈锦的手,用旁边早已备好的纱布给她包扎伤口,轻声道:“主子叫人炖了些补气血的羹汤,你一会儿喝过了再走。”
沈呈锦收回被她包扎好的手,微笑着点点头,站起身,一眼就瞧见旁边的青湛,他僵立着,唇快抿成一条线。
她上前,举起手腕晃晃,一脸轻松,“小伤口,又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