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说到一半,就见青湛端着碗做到了沈呈锦身后,双臂环到她身前,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沈呈锦:“……”
霍云:“……”
沈呈锦傻愣愣的还没缓过神,青湛已经低头,舀了碗中的汤药,轻轻chuī着。
他靠得很近,温热的气息洒到她的脖颈处,灼烧了一般,惹得她耳根处红了一片。
待勺中药温,青湛将勺子凑到她嘴边。沈呈锦红着脸喝下,靠着他坚实的胸膛,甚至能感受到他的心跳,她觉得胸腔仿佛要炸开了。
青湛不疾不徐地喂着,动作虽僵硬却难得的细致耐心。
霍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喂药的人是木头吗?别逗了,他持剑煨血还差不多。
等等,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童朝?
童朝!
一碗药见底,沈呈锦可算松了一口气。青湛看向霍云,将药碗递给他。
霍云:“……”
如果打得过,他现在就打死这个见色忘义的烂木头!
霍云撇撇嘴,一脸苦大仇深地接下,将碗直接扔到桌上,自己则歪到椅子上,郁闷地看着二人。
青湛双手环住沈呈锦的腰肢,贴近了几分,丝毫没有放开的意思。
“那个……我药喝完了……”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明一下。
“你还想喝?”青湛偏头看她,浅淡的眸光带着些疑惑,倒不像之前一般,没有丝毫情绪。
沈呈锦:“……”
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好吗?
“我是说,你能不能……先把我放下?”
青湛依旧保持住环抱的姿势,许久没有动作,就在沈呈锦以为他不打算放开自己的时候,他忽然松开手,动作略带僵硬地把她放下,扯着被子裹了半天,才停手。
离了他的怀抱,沈呈锦忽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无语代替。
青湛给她盖被子耶,可惜她一点也不冷,也不困,但她也不敢起身,唯恐他再抱自己,倒不是排斥厌恶,只是觉得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沈呈锦朝外拱了拱,瞧了他半天,才小声道:“我饿了……”
青湛看向霍云。
霍云抽了抽嘴角,“我不管,她跟你说她饿了,你给她做饭去。”
青湛起身,出了房门。
霍云一脸不可思议,幽幽地看向沈呈锦,恰好见她正从被窝里慢慢向外爬,忍俊不禁。
沈呈锦瞪了他一眼。
这还真不能怪她,青湛将自己裹成了蚕宝宝模样,她身上有伤,根本不敢有太大动作,只能慢慢向外拱。
霍云看着她,笑得前仰后合。
沈呈锦更不好意思了,红着脸瞪他,他笑得更欢了,竟一口气没提上来,趴在桌子上咳嗽起来。
沈呈锦见他咳得脸都红了,忍不住发笑,让他幸灾乐祸,活该……
她从被窝里爬出来,穿好了鞋,走到桌边坐下,用包扎好的手笨拙地倒了杯茶,捧着喝了几口。
那药很苦,她忍了半天了……
霍云缓过劲儿来,支着额头看向房门,片刻失神。他回头,问起了沈呈锦的伤势。沈呈锦便将在夜麓山庄遇到的事简述了一遍。
霍云道:“如此说来,江克可能是夜未雨放到硕城,好为她搜罗更多的人下蛊,至于江克多杀女子,应是本性使然。”
沈呈锦一愣,觉得他说的有理,便点了点头,“是我,不该将青湛牵扯在内。”
霍云忽然正色,“那丫头可知,江克是青湛杀的,本与你无关,无论他是死是活,都只会为害一方,青湛若不出事,你也不会去夜麓山庄,更不会发现傀儡的yīn谋,你觉得那些捕快,还有可能会被救吗?待夜未雨操控了更多的傀儡,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沈呈锦猛然抬头,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半响说不出话。
霍云冲她安慰一笑,“这世上之事,环环相依,大多非人力可控,不可预料,我们能控制的,是心性,所要做的,是守正心性。”
沈呈锦听得目瞪口呆,半天,她弯了弯嘴角,“这样看,你还挺正经的……”
霍云:“……”
“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别啊,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多了。”见他刚刚严肃了起来,眼下又开始慵懒,妖娆地趴在桌上,沈呈锦想扯他坐好,可惜手还伤着。
霍云吸了吸鼻子,忽然坐起来,“好香啊!”
青湛进门,手中端了一锅骨汤,霍云即刻跳到他跟前,“真香,你做的?”
青湛将骨汤放到桌上,摇了摇头。
他出去片刻便回来,想来骨汤是厨娘提前炖好了。
霍云撇撇嘴,“就知道你不会做饭。”他又冲沈呈锦挑眉一笑,“丫头,我可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改天给你露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