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呈锦瞧她的面色,想她定是没去过。
“千池,不若今晚我们同去。”
“不成。”岳千池果断拒绝了,“我自己去,你待在这里等我。”
“你让我随你来这里,却又为何什么事都不叫我插手?”
“我……我这不是怕你出什么意外嘛。”她不去看她,言语倒还恳切。
“怕我有意外你出去数日,不也没事吗?”沈呈锦百思不得其解,岳千池到底在担忧什么?意外?能有什么意外?
见她不说话,沈呈锦又道:“若我非要去呢?”
岳千池忽然叹了口气,听她如此说,便知道自己怕是要拦不住她了,前几日她软磨硬泡才bī得她妥协,可如今有些事连她自己也没底了,但愿是自己想太多了……
沉吟片刻,她道:“好吧,不过你要在外面守着,我自己进去。”
沈呈锦本想拒绝,但又想自己若不肯,岳千池怕不会叫她跟从,只得掩下心中所想,点头应声。
既与岳千池商量好了,沈呈锦特地去换了套黑色的劲服。
她来时匆忙,并未准备衣物,倒是夜寒月周到,特地差人制备衣衫,问她喜爱的颜色时,她鬼使神差的说了黑色。夜寒月愣了许久,平常女子是鲜少穿黑色的,不过他到没说什么,只是笑着记下了。他也只当沈呈锦是江湖儿女,不受那些世俗的拘制,喜好风格与常人迥异也实属正常。若如此说,岳千池比沈呈锦则更是飞扬恣肆,不拘一格。
岳千池绕着圈打量她,“整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与那块黑炭越来越像是一对了。”
“……黑炭”
“就是你那黑不溜秋的情郎。”
沈呈锦:“……”
她自然知晓岳千池说的是谁了,面上顿时一阵黑一阵红,心中却暗道:哪里黑了除了黑衣黑发与他的黑眸,哪里也不黑。她想起那双凝霜带雪般的双眸,募地,心口开始隐隐作痛。
岳千池看着她不断变化的表情,意识到自己又戳了她的痛点,不由无奈。
她觉得自己根本没法在沈呈锦面前提那个人,一提她就一副黯然失魂的丧气模样。
岳千池也算是明白了,别看沈呈锦平日里一副安之若素动心忍性的样子,其实最不经刺激了。
她已经懒得安慰沈呈锦,因为知道她的忧伤不会持续很久,她是最能化感伤为力量的,越是磋磨,越是韧而不拔。
沈呈锦与岳千池一样,骨子里都有一份坚韧,只是总有些意外的人,意外的事,能轻易的让一汪静寂之水乍现波澜……
作者有话要说:青湛:听说有人说我黑?
☆、石门之后
暮夜无知,山庄恍若雾霭笼盖,朦胧神秘,虫鸣乌啼,俞显夜阑人静。
沈呈锦与岳千池趁着夜色,一路来到夜烬漓的住所。
“你在外面守着,我独自进去,若久不见我出来,你便自行回去。”岳千池拉近她,低声道。
沈呈锦点头,心中却并不这么想。她不知道岳千池在顾忌什么,但却能感受到她一直在尽力护着自己,可若真有什么危险,她怎么可能丢下她一走了之。
待岳千池进去后,沈呈锦贴着墙壁站立,目光时刻注视着周围,古时的月光格外的亮,没有灯红酒绿,只有月华如水,山庄多植树木,比之山下,更觉幽凉沁骨。
她陡然打了个冷颤,看着那扇木门,仿佛下一刻岳千池就会开门出来,可不知怎的,她又觉得出来的人不会是岳千池……
她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吓了一跳。走近些,手触到木门上,不由想起那夜夜烬星的话。他不想有人靠近这个院子,为什么这里有什么
诡异的念头一丝一缕的涌入脑海,沈呈锦鬼使神差地推开那扇门。
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沈呈锦轻脚迈入,顺手将门关上。
她靠着木门,扫视四周,院内景致笼上一层黑夜的颜色,并不像久无人居住的荒废模样,想来这院子也是常有人来打理的。
她在院内大致走了一圈,并不见岳千池的身影,这院子安静的无一丝人气,也不像会植川罗的样子。
沈呈锦来到房门前,推门而入,四下打量。
这间屋子并不似山庄的其他屋舍一般雕梁画栋丹楹刻桷,要简朴的多,虽是夜晚,却也叫人觉得闲适雅致。
月辉透过窗照到书案上,沈呈锦走近,见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手触上去,虽有些陈旧,却未染灰尘。
旁边的木架上有些书,沈呈锦也拿下来看了看,似乎都是些医书,她首先想到便是这上面会不会记载着川罗,又想自己现在关注的不该是这些,便将书整理好放了回去。
沈呈锦继续向里走,进了内室,抬眼便瞧见墙壁处那浅蓝色的一角。她走近了蹲下身,伸手去拿,却发现这布卡在墙壁下了,细看之下,才发现是岳千池身上的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