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宁兀语身体不适,一路走的依旧不快,直到第三日上午,才回到阔别已久的京城。
马车在石枫桥附近分开,宁兀语被霍云安置在榕林别院,沐染要时刻注意着他的蛊毒发作,暂时也陪着一同住下,而沈呈锦和青湛,一同回了沈府。
青湛在玢县与她言明炎水城的事,两人也一同和霍云商议过,此一行不是说走就能走,必须好好部署一番。
沐染不会武功,北绕一行自然不能让他同去,更何况宁兀语如今的病情也离不得他。
至于沈呈锦,她与沐染一样,虽然忧心如焚,但也知道自己确实帮不上太大的忙,自然不会要跟去添乱。
沈府外,棉杏早早便带人在门口等着,见马车过来,赶紧走下台阶过去迎上,又令人帮着去取马车上的行李,还没到跟前,车厢中率先跳下来一个黑衣青年。
他没作停留,转身又把车辕上的姑娘抱下来,牵着她的手往沈府门口走来。
棉杏愣了一下,想起之前她在厨房门口撞见沈呈锦喂这青年吃糕点的场景,当时她便觉得不对劲儿,之后虽然知道两人确实是在一起了,却一直没什么实感,毕竟在任何人看来,这样的两个人,差距实在太大。
她并未跟着同去驻尘谷,今日见到两人如此亲密,终于有了些真实的感觉,却又觉得恍惚。
直到沈呈锦走到跟前,她才反应过来,上前迎道:“小姐可算回来了,夫人这几天一直念叨您呢。”
沈呈锦:“娘亲怎么样了?”
想起了什么,棉杏隐隐忍着笑,“夫人方才还在这里等,只是大人安排了不能让累着,被奴婢们劝了回去,刚巧小姐便到了。”
想着岳宁风的性子,定然是要人好一番劝才不情不愿地被拖走,沈呈锦不由想发笑。
她朝青湛身边靠近了些,道:“棉杏姐,这是青湛。”
棉杏也知道这是在重新介绍,无奈在心里喟叹一声,微微福身,“姑爷好。”
门口的人一听,也都跟着行礼,齐声道:“姑爷好!”
沈呈锦被这阵仗闹得一愣,转头看向青湛,依旧凛肃沉默,没什么情绪的样子,只是她却很细微的发现,他的神情有些愕然,明显不适应这种场面。
沈呈锦觉得有趣,抿嘴一乐,向众人道:“府里没那么多规矩,不用行礼的。”
棉杏等人都跟着笑开,簇拥两人进府,几个活泼些的,围上来叽叽喳喳问了不少事情,沈呈锦都很耐心的同他们闲聊。
沈府不若其他家族,仆从不多,沈钰和岳宁风,包括沈呈锦也没有将他们当做下人一样随意使唤压榨,是以仆从多是忠心,却并不特别惧怕。
这一路,众人都是同沈呈锦说话,倒是没人敢与青湛搭话,毕竟实在是冷得吓人,靠近都觉得有些发怵。
青湛排斥他人靠近,沈呈锦还担心他会觉得不适,转头去看时,发现他情绪倒是没有太大波动。
她倒是能猜到,身边这些人估计都有被青湛吓到,毕竟哪个姑爷进门,也不像他这样面无表情的,但其实他现在已经比过去好太多,不像之前走哪都自带一股冷冽之气,让人连靠近都不敢。
快到岳宁风的院子时,仆从才渐渐散去,她前脚刚踏出院子,后脚就有一道身影向她冲来。
沈呈锦看清了来人,心脏差点没跳出来,伸手牢牢扶住她,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娘亲!”
岳宁风被她这急恼的声音唬得身体一凛,讪讪地站好,看着自家女儿严肃的神情,莫名有些心虚了,“娘太想你了嘛。”
她因为上蹿下跳,已经被沈钰教育过好几回了,如今看到沈呈锦的脸色,仿佛看到了沈钰一样,莫名泛虚。
沈呈锦又气又无奈,扶着她往屋里走,“您怎么还能像之前一样蹦蹦跳跳的,多危险啊。”
岳宁风连忙保证:“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进了屋,棉杏立即取了备好的手炉奉上来,岳宁风嫌麻烦,刚想丢开,撞上沈呈锦的眼神,手一转又抱在了怀里。
棉杏放好靠枕,让岳宁风靠在上面,知道母女之间有话要谈,便悄声退出房间。
沈呈锦忍不住去摸岳宁风的小腹,靠近了些轻声问:“有没有什么感觉”
岳宁风抱着手炉,看沈呈锦又顺手给她盖了一张毯子,颇为怨念,瘪嘴道:“有,非常难受。”
沈呈锦神色一变,刚要起身去叫郎中,又听岳宁风嘟囔:“剑也不让碰,刀也不让摸,心里难受。”
沈呈锦这回真的被她给气笑了,环顾一圈,果然这房间里以前摆放的兵器都不见了,连地上也多了一层地毯。
“娘,您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