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告诉我,当初青湛出现在硕城附近,并不只是为了追杀江克,也为了到夜麓山替他找川罗,那川罗是不是能救他的命?”
童朝神情诧异,“川罗能延续主子的性命,却不能救他,除非能找到苦寒之地的紫川罗,只是那东西可能已经绝种了,奴四曾去找过,最后受了一身的伤无功而返,主子便不许他再去了,他到夜麓山,应当是退而求其次,去找那普通的川罗。”
沈呈锦听的有些晕,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口中的奴四便是青湛,当初在别院养伤,她问霍云青湛的真实姓名,他好似提起过这个名字,只是她觉得不好,便一直青湛青湛的叫着。
不过这下她倒是真的松了一口气,赶紧把身上藏着的荷包拿出来,放到童朝面前,“朝姐姐,你看看这是什么。”
童朝不疑有他,伸手打开面前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一个银紫色的东西,神情一变,蓦地抬头朝沈呈锦看去,“这……你哪里得来的?”
她自然认出了手中的东西是什么,毕竟当初已经将那医书上对川罗的所绘所写牢牢记在脑海中。
沈呈锦一笑,“这是夜麓山庄庄主送给一位姓岳姑娘的,她如今又转赠给了我。”
童朝久久盯着手中的东西,看起来很不平静,眼底似乎有什么翻涌而出,良久,她的神色渐渐暗淡下来,声音带着低落,“这只是普通的川罗…….”
沈呈锦连忙将荷包里的方子掏出来,展开递给她,“你再看看这个。”
童朝依言,将川罗放回荷包里,拿起那张纸通篇看了一遍,越往下看神色越是惊异,又听沈呈锦道:“朝姐姐,不瞒你说,我曾经服用过紫川罗,照这个方子来,或许可以救霍云一命。”
童朝听她说完,眼底的激动再也掩饰不住,捏住纸张的手微微颤抖,她将纸折叠好放回荷包中系好,又将荷包揣在怀里,忽然起身上前,攥住沈呈锦的手腕,把她拽了起来,“跟我走。”
沈呈锦被她弄得一愣,“去哪?”
“去见主子。”她似乎太过激动,见沈呈锦神色犹豫不解,便近前微矮身子,将人扛起来,抬步就朝窗边走。
沈呈锦被她这一番操作搞懵了,扑腾着要从她身上下来,“朝姐姐,你先放我下来,好歹让我跟同行的人知会一声。”
童朝这才停下脚步,将人放了下来,神情有些不自然,“抱歉。”
她憋了半天,又道:“若你能救主子,以后,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沈呈锦无奈,“我不要你的命,若要的话,那就要你好好活着。”
童朝心口蓦地一紧,眼眶有些涩意,她没说话,跟着沈呈锦出了门。
……
顾让没想到这么晚了沈呈锦忽然回来找他,等她说明来意,他也很是诧异。
大半夜的忽然说要和一个不认的女子临时离开,任他怎么问都不肯说去做什么,他怎么可能放心让她走。
他答应过岳宁风会把人照顾好,这可叫他如何是好。
沈呈锦也很无奈,童朝看样子非要今日带走她不可,偏偏顾让一百一万不放心。
她道:“朝姐姐是我的好朋友,她不会伤害我的,我今日与她离开,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人命关天,非我不可,你们和千池先到驻尘谷,我过些日子会过去和你们会和。”
顾让:“……”
他看看沈呈锦,又看看房中立着的靛衣女子,紧皱的眉头就没舒展过。这女子一看就是江湖中人,他亦是想不明白,沈呈锦一个尚书之女,怎么与江湖人也有牵扯。
“你若非要离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必须带上护卫。”
沈呈锦看向童朝,后者微微颔首,“可以。”
顾让最后一脸沉重无奈地给两人备了马,派了不少护卫,眼睁睁看着一队人马连夜离开了这座县城。
他站在街口招了招手,两个黑衣中从黑暗中现身,单膝跪在他身前,“王爷。”
顾让凝眸看着沈呈锦的方向,沉声道:“你二人带着手下的影卫,跟上沈小姐,确保她一路安全。”
派去跟着的护卫,只是普通的禁军,他还是放心不下。
那二人没有即刻离去,其中一人抬首道:“王爷,您身边不能没有人。”
顾让:“随行有禁军护送,不必多说,服从命令。”他说完,摆摆袖子转身回了客栈。
另一边,童朝与沈呈锦一路纵马,在天快蒙蒙亮的时候来到一处村庄,童朝自己到没什么,只是怕沈呈锦受不住,便停下马,提议休整一番。
沈呈锦一夜未眠,也确实有些累了,那些跟着的护卫也累得不轻,一听可以休息,都从马上翻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