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手。”挞挞对答如流。
“那洗完了手手要准备睡觉了呢?”
“要洗澡澡。”
挞挞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坑,果然,季寒薇的下一句就是——“挞挞和文浔阿姨都要洗手手洗澡澡,等我们做完了这一切再来玩好不好?”
挞挞挣扎了几秒,终于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文浔好奇的看着季寒薇,用嘴型问道:“她要是洗完澡还要玩呢?”
季寒薇抱着女儿往家里走,“噗嗤”一下笑了,一边走一边解释:“她洗澡中途不睡过去就阿弥陀佛了。”
知女莫若母,不亏是季寒薇。挞挞被保姆抱着去洗澡,洗到了一半果然就真的呼呼睡了过去。
陶姜和文浔在楼下整理着周律师传过来的离婚协议细节,季寒薇在二楼栏杆支着脑袋看着两人,嫣然一笑。
“阿浔,放心吧,小魔王已经被成功放倒了。”
文浔“哈哈”一乐,放下了资料,还是想要去看看孩子。
她太喜欢挞挞了。
这种喜欢里不但裹着对季寒薇的友谊,对挞挞本身的宠爱,还有许多她做过母亲又失去孩子难以描述的心情。
她失去了孩子,所以对和孩子同岁的挞挞转移了类似母爱的感情。看着挞挞健康茁长成长,文浔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在长大一样。
这么多年季寒薇陶姜都深知这一点——挞挞是文浔的慰藉,是帮助她走出那段日子的良药,也是她们三个人的共同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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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uáng头的月亮小夜灯亮着,挞挞睡得香甜,小手塞到嘴边,时不时含一下自己的小拳头。
不知道是随了季寒薇还是秦珂,挞挞是个地道的睫毛jīng。本来眼睛就好看,再加上两对羽扇般的睫毛,瞬间可以让人把怜爱值拉到满格。
许是刚刚洗过澡,小姑娘饱满的额头起了一层薄汗,看上去汗涔涔的,楚楚可爱。
季寒薇有时候晚上看剧本看的晚上睡不着,推开房门来女儿的小卧室坐一会儿看看她的睡颜,就觉得内心无比的平静。
在此刻,文浔也感受到了这一份平静。
她从遥远的异乡飞回来,在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大脑纷纷扰扰思索了许多许多事情,可是眼下只要看着挞挞,似乎这世间的许多都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在人生很漫长的一段时间里,文浔是这个小chuáng上的小女孩,被父母庇护着,不谙世事,不需经历人生的风雨坎坷。现在,她成了守护孩子入睡的那个人,文浔感觉自己周身充满了力量。
她伸手,刮了刮挞挞的小鼻子,无声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挞挞弯起了一条腿,又撅着小屁股趴睡,被子拢起一个小包,这样的睡姿对孩子呼吸是不好的。
文浔把手伸进被子,极轻极缓的抱住了挞挞,把她翻了过来。挞挞的身边,一个小熊从被子下探了出来。
是自己送给挞挞的玩具。
文浔轻笑,把小熊放在了挞挞的chuáng头,门再次被推开,季寒薇走了进来。
她走进时眉头一皱,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小熊,又看了看挞挞chuáng头的。
“你又给挞挞买了一个?”
文浔看看季寒薇手里的一模一样的小熊也愣了一下。她摇摇头,把熊接了过来。
做小熊的工厂在南法乡间某个小镇。工厂规模不大,现在还只是半自动阶段。一共就三四十个工人,大多都是年过五六十的本地女性居民。
制作小熊内部填充物的纯天然花叶很难采集,又要手工挑选碾压成碎屑再层层包装填塞,出工极慢产量很低,所以即便儿童玩具的口碑很好,也只能小规模售卖,久而久之,到成了当地的一个小网红产品。
除非特意来那里旅游的背包客会采购一些带走,外地几乎没有售卖渠道,国际上更是鲜为人知。
按照SEF现如今的规模是看不上这种小项目。只是文浔本身极为喜欢这家公司慢工出细活的匠心,又十分喜欢她们制作的手工玩具,才破例投了一笔钱,挽救在破产边缘挣扎的小工厂。
按理说,国内的市面上应该不会有这种玩具流通啊……
文浔蹙了蹙眉问,问了季寒薇来龙去脉。
“或许是个巧合吧。我住在酒店时,那里正好在搞什么儿童活动。可能有是别的孩子拿去gān洗的,酒店搞错了。”
季寒薇只能这么解释。
深究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左不过是两只长得一模一样的儿童玩具罢了。
文浔多看了那小熊两眼,把它放在了挞挞的小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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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周律师赶到了桐城。
前一日已经对离婚协议和材料做了充足的分析,文浔此刻已经是胸有成竹。
乔疏烟给的材料已经把文将益“婚内出轨”锤的死死的。外公留给母亲的天价嫁妆,几乎是毫发无伤的回归到母女俩手上。又多亏白焰出手,在文氏被靳家收购后不久,就被白焰用重重手段做空,掏走了集团海量的现金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