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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彩排的那一天,徐柔来的很早。
文浔抬头,看到徐柔眼底发红,似乎睡眠不好的样子,便主动上前和她说话。
“徐姨,要不彩排就略过吧,那些宣誓走位什么的,我和靳砚之看一下,当天再过就可以了。”
徐柔有些心不在焉,目光飘向了别处,点了点头:“行,如果砚之今天不能赶回来,你们当天彩排也行。”
文浔正要转身走,蓦然瞥见了徐柔的手腕。
许是察觉到了文浔的打量,徐柔迅速把手收回,一闪而过的瞬间,文浔还是看到了她皮肤上青紫jiāo错的瘀伤。
对靳凯的人品了解之深,文浔几乎立刻意识到了那些伤是从何而来。
徐柔gāngān的笑了笑:“小事。”
文浔伸手,拽住了她,徐柔左右看看,见文浔意志坚定,也没有出声阻拦。
她由着文浔把自己拉进了化妆间。
门关上,文浔翻箱倒柜,找到了医药箱。文浔要拿药酒,徐柔立刻摇头。
“不行,这味道很冲,被人一闻就闻出来了。”
文浔皱眉。
明明已经被自己的丈夫欺负成了这个样子,徐柔脑子里想的第一件事情居然还是面子。
她的面子,靳家的面子,是比一切都要重要东西。
一时间,文浔真不知自己该不该可怜徐柔。
她正色:“徐姨,这么做也是为了我自己考虑。婚礼前后您忙的脚不点地,如果被我的亲朋好友看到了您的伤,指不定人家觉得我怎么对待你了。就当为我留点面子,可以吗?”
徐柔眼眶一红,终于点了点头。
文浔换了药味清一些的药膏,细细抹在了徐柔的手腕上。文浔的动作轻柔,小巧jīng致的脸上全是认真温和的表情。徐柔看着眼前年轻的女孩子,鼻子也开始发酸。
“阿浔……”
徐柔欲言又止。
“嗯?”文浔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徐柔低声道。
文浔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其实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无端端的就会对徐柔生出类似对母亲的心情。许是徐柔这阵子为了自己的婚礼却是尽心尽力,许是因为徐柔和自己的母亲施秋染有类似的经历,两人都遭遇了丈夫的冷漠与不忠。
只不过施秋染已经被迫出局,而徐柔还深陷其中,还身心受伤。
“好啦,等会儿药膏gān一点,我帮您用遮瑕覆盖一下,明天您那套礼服还是可以穿的。”
文浔扬起了一个温暖的笑,想要安慰一下徐柔。
徐柔一串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文浔愣了一下。
“徐姨?……”
“阿浔,对不起。”
徐柔低头,把药片从自己的坤包里拿了出来。那是两粒一板的白色胶囊,有一粒的位置已经空了。
“外头桌上,你的保温杯,刚刚被我做了手脚。”
徐柔抹了一把脸,痛苦的皱起了眉头。
文浔神色一变。
那是她几乎日日不离身的杯子,刚刚倒上了温水后,自己还没来得及喝一口。
幸好,她还没有喝。
“你做了什么,知道了什么。”文浔往后退了一步。
徐柔慌张的抬起头:“我刚刚放进去的……我不是真的想对你做什么……”
文浔下意识的按住了自己的小腹,只是一秒,她快速的将手拿开。
徐柔看着文浔满脸提防的样子,苦笑了一下:“阿浔,你怀孕了是不是……我到底是不忍心……”
“你还告诉了谁,靳砚之还是爷爷。”文浔已经猜到了来龙去脉,眼睛彻底冷了下来。
她捏着手机,瞅准了时机准备夺门而出。
徐柔用手抱住了自己的脸:“抱歉阿浔,我只告诉了老爷子,我只是猜测你怀孕了……”
“他让你处理掉我的孩子,对么。”
文浔的眼睛里起了一层雾气。
徐柔缓缓点了点头。
隔了几秒,文浔笑了,声音好似自言自语:“还真是行动迅速啊……”
都说老人家喜欢隔代亲,文浔承认,自己曾经还抱着一丝丝幻想,想着自己万一和靳砚之有了孩子,在两人的坚持下,靳老爷子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会慢慢接受。
这毕竟是靳家的血脉。
现实把文浔的幻想撕的粉碎。
靳老爷子要的从来都是绝对控制。文浔是一粒棋子,棋子就要站在自己该站的地方,任何逾矩、破坏规则的事情,都是他不能容忍的。
“靳砚之知道么。”文浔轻轻问。
徐柔摇头:“我觉得,应该是不知道……但是,靳凯似乎知道了。”
文浔意外的抬起头,徐柔目光闪躲,很是自责。
“靳老爷子让我负责这件事的善后……前几日我去找熟人打听可以给你安全做手术的地方,被靳凯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