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姜扫了一眼试衣间里满满当当的布置,了然这不是一时兴起的玩笑。她没好气的开口:“说吧,那个混蛋把你拐这里来的?”
身后,门再次开了。这次进来的,是抱着鲜花,拿着戒指盒的靳砚之。
陶姜脸一下冷了下去——呵,混蛋本蛋。
文浔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没料到靳砚之回来的这么快。
陶姜和靳砚之从认识的第一天开始就彼此相当不对付。
陶姜一直把文浔过去“失控”的五年怪罪到靳砚之头上,而靳砚之因陶姜之前jiāo往过一个女朋友,现又与文浔“过从亲密”而抱着本能的抵触。
王不见王,大眼瞪小眼。
文浔赶紧转身,仓促的对陶姜解释:“事发突然,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靳砚之瞥了陶姜一眼,语气淡然自若:“我和文浔要结婚了。”
“既然有见证人,”他扫了一眼试衣间,还有几个工作人员也在场,“那么……”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文浔身上
文浔选了一套最简单的一字肩婚纱,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连头纱也是一抹月影浮纱,婚纱的剪裁在腰部一下几近幻动,形成了类似了玉兰花一样大气典雅的线条。
文浔的美经由简单雕琢,从内到外散发着致命的魅惑力和生命力。
靳砚之觉得身体深处裹了一团火,喉咙gān涩,简直无法移开自己的视线。
靳砚之慢慢的单膝下跪,先把花递给了文浔。
文浔视线一下被玫瑰花束吸引了:三十三玫瑰算不得稀奇,这玫瑰花的特别之处在于玫瑰花的颜色——红色十一支,白色十一支,还有稀有的黑色十一支。
“这是怎么种出来的?”
靳砚之弯了弯眉眼:“喜欢么?”
文浔动了动嘴唇,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靳砚之紧紧盯着她的眸子,男人的目光专注而温柔,像是真的要把文浔浸没在自己的爱意里。
她当然喜欢这一束玫瑰,这是靳砚之给她送的第一束玫瑰,也已完胜之前她从任何异性那里收到的礼物。
“黑色,白色,红色……文浔,我会不分昼夜的爱你。”
靳砚之话音落下,那些“天鹅座”的员工一个个抑制不住嗓音里的尖叫声,满脸通红,仿佛此刻被求婚的人是自己。
一个美如谪仙的男人下跪求婚,说出来的话还这样一往情深,不管靳砚之是不是靳半城家的后嗣,这样的冲击力已经足以击昏任何一个女人。
文浔承认自己还是一个小姑娘,在这样突如其来的山盟海誓面前没有任何抵抗力。
有个瞬间,她甚至酸红了鼻子,想要扑到靳砚之的怀里。
抛却那些沉重不堪的现实,文浔也很想笃信靳砚之会成为自己的守护者,她会像童年时幻想渴望的一样,做阳光下最幸运的小公主。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该有多好。
靳砚之不等文浔回话,从戒指盒里拿出了戒指,套在了文浔的无名指上。
那是一枚硕大璀璨的方钻,主钻已经足够无暇完美,除了典雅简约的底托,没有任何多余的饰物。
戒圈里头,刻着两人姓氏的缩写。
“昨晚的提议太过仓促。我不想留下任何遗憾。”靳砚之俯身,吻住了文浔的手背,短促而深刻的一吻,烙进了文浔的心里。
“别人有的,你也会有。”
“谢谢你,文浔。谢谢你,答应做我的妻子,成为我的终身伴侣。”
“谢谢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愿意回到我身边。”
文浔迷迷糊糊,只觉得周身裹着一层云朵,整个人飘飘然不知要去到哪里。
她恍惚里看到许多人围着他们拍手鼓掌,看到了陶姜担忧的眼神,看到靳砚之低头吻住了自己的嘴唇,也看到了自己倒映在靳砚之眼里的模样……
靳砚之眼里的自己很美,美的足够匹配的上他当下说的每一句承诺,不管这种幸福能持续多久。
在很久以后,文浔想起那日显然是准备多时的求婚现场,在万般复杂的感受之中,率先能体会到的也是止不住的怦然心动。
她没有去细细品味为什么靳砚之说了好几次“谢谢,也没有去追问男人什么是“最需要你”的时候,彼时她拥有的,是在历经了种种变故后,依然有枝可依的幸福,在她准备孤注一掷独自战斗时迎来了一双臂膀的温暖。
那对文浔来说,是超越一切的刻骨铭心。
不管世界末日有多远,不管明日何时到来,至少在那一刻她真的相信靳砚之对自己有真心,也是真的相信了自己拥有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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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而jīng心准备的求婚仪式结束,陶姜的脸色始终没有和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