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靳丛安的敲门一声紧似一声,文浔又紧张又担心,已经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靳砚之说的每一句话了。
靳砚之看了出来。
他就这么托抱着文浔,慢悠悠的走到了门边,清了清嗓子:“安静。”
话是对着屋外的男人说的。
门外的靳丛安愣了一秒了,紧接着语调拔高:“三哥?你现在在阿浔房间做什么!你开门!”
文浔热乎乎的脸颊贴着靳砚之的脖颈,一句不敢吭。
“做什么?自然是□□人之间该做的事情。”
靳砚之没皮没脸的说完,再往门上落了一道锁,也不管靳丛安的反应抱着文浔回到了chuáng边。
隔了几秒,靳丛安那边安静了下来,屋外似乎没有人了。
文浔松开了靳砚之。
她睫毛湿漉漉的,垂眸的时候总是让人忍不住想起站着雨露水的小鹿的眼睛。
“靳砚之……那你选择我的理由是什么。”
不可能是因为她依然是风光无限的文氏的继承人,不可能是因为他们两家实力相当,更不可能是因为当下的文浔能让他的家主之争如虎添翼……
她心里暗暗的在期待那个答案。
那个她等了若gān年却从来没有从靳砚之嘴里说出的答案。
男人的目光深深沉沉的笼罩着她。
靳砚之看的出来,文浔很紧张,也很在意这个答案。
或许这才是她初初听到他结婚提议时最想抓住的核心问题。
“在合适的时间,找合适的女人。对我而言,事情很简单。”
合适。只是合适。
文浔抬起头。
靳砚之没有避让她的审视。深瞳里幽暗平静,文浔看不到藏着其他答案的可能。
他选择自己,只是因为合适。
或许比起万津津,从小就与靳砚之相熟的自己更知根知底,他了解自己的一颦一笑,熟稔自己的身体,也清楚自己当下的处境。
和若gān年前靳砚之当着靳丛安的面评论自己一样——文浔美貌不可方物,更重要的是。她乖巧到无趣,这样的女人,做太太意味着易于掌控,容易安置。
万津津条件再如何好,对靳砚之这样本身就不需要偏倚女方势力的男人来说,是一次未知的尝试。在双方没什么感情基础的前提下,靳砚之可能连双方接触jiāo往的时间都吝惜付出。
可与文浔开始却很容易。何况比起若gān年前,现在的文浔连讨价还价的资本也没有了。
是啊,如果她是男人,也会大概率的觉得自己合适。
从小长在这个圈子里,文浔见过了太多貌合神离的婚姻,无一例外的,不管多少偷吃滥情的传闻传出去,这些婚姻外界看起来都似乎固若金汤。
当两人都各取所需时,人是可以清楚的把爱情等虚无缥缈的不稳定因素从婚姻里划分出去的。
是她口口声声的说自己不爱靳砚之的,靳砚之也告诉她,选择她无非是“合适”而已。
求仁得仁,她没有什么可抱怨的。
“谢谢靳总对我的坦诚。”文浔离开了他的怀抱。
她走到了窗边,目光再次落在了院子里的圣诞树上。灯火张扬jīng致,可再怎么漂亮的点缀,这个长夜也要过去了。
“我不用你的感谢,我要你的答案。”
靳砚之上前,从背后抱住了她。
明明被男人环绕着,她的身体却感觉不到温度。
从十岁开始,文浔就一直做一个梦,她某一天会高高兴兴的成为靳砚之的妻子,他们会像童话里的王子公主一样在漫天的花瓣中结婚。
光yīn似箭,梦成了一半。而她最在乎的那一半,被靳砚之打碎了。
一半就一半吧,结局都是她会成为靳砚之的妻子。
文浔伸手,看着窗户上两人的倒影,触摸了一下靳砚之的下颌,轻轻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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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靳砚之带着文浔离开了靳家,两人再次回到了昨天文浔下榻的酒店。
套房里,靳砚之已经让人把文浔寄存在机场的行李全部取了出来。
她环视了一圈放在客厅角落大大小小的箱子,嘴角扯出了一丝笑容:“靳总你看,我是没有嫁妆的。这些就是我全部的身家了。”
靳砚之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握着她的手,低头吻了一下:“你就足够了。”
你就足够了,听起来多像一句海誓山盟。
文浔抽回了手,没有回应他。
靳砚之等文浔洗漱完毕,简单的jiāo待了一句“明天司机回来接你”便离开了。文浔知道,他急着赶回去是要去做很多准备工作。
他们三言两语就决定了终身大事,对靳砚之来说,面对整个靳家他必须要给出完善的jiāo代。
平安夜的氛围渐渐消散在空气里,这漫长的一天也走到了尽头。套房安静的让人心慌,文浔突然想念那条聪明的杜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