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清明,万般皆清,心若不明,万般无用!
王蔺的神色有些悲悯,有些感慨,但更多的是坦然。“不错,我承认夙儿与桓宓一事我多多少少是为着韩氏为着当年一事,你我夫妻多年我不想在这件事上对你有所隐瞒。”王蔺眉目深邃的看着她,说的是那么诚恳那么真挚,“纵使韩氏在我心里那也只是曾经一份青涩懵懂之情,又遭遇当年之事,我一度认为只要我能凌驾于皇权之上就能抹去。可这些日子以来我竟发觉早已不在,丝丝缕缕牵绊我的心思的不再是韩氏也不是我王氏,而是你。”
长公主心中顿时一紧,直勾勾地看着他仿佛不敢相信他刚才所言,她低下头向着前方走去,无声地叹息着觉得自己这半生活的有些累。虽说是联姻但嫁给王蔺并非不情不愿,她也曾与王蔺有过一段欢喜的日子,但何曾想他心中早已有了所爱之人,自己虽对他有所爱恋可面对此情此景只能默默隐忍。这些年来他们夫妻二人有过情浓也有过冷淡更多的时候则是貌合神离或是相敬如宾,也许是失望太多她的要求也不在高,只要王蔺能有几分真心便好,可上元灯节他jīng心布置超出自己预料。他对自己虽也说过一些惹人心动的话,可那般情深的诗句却从未提及,以至于那日自己都不敢接,她如此小心翼翼为的就是不让自己太过期待免得最后空欢喜,但现在面对他字字诚恳的话自己又当如何。
长公主的眼神复杂,脸上的神情也不明,“丞相所言瑾若字字听在心里,你我夫妻数十年我心中一直对你有所愧疚。当年一事让你失去韩氏和她腹中的孩儿,你伤了我可孩子是无辜的,所以我也收了长公主的气势对你对整个相府处处谦让隐忍。这些年我也似乎在还债,还一笔怎么都无法算清的情债,”她轻声唤了一声:“丞相,那你呢你欠我的又该如何偿还?”顿了顿她睫毛垂下有泪滑落,“王蔺,有的时候我觉得我了解你有的时候又觉得你让我很看不透。日日与你相见总能从你的眼神中看到你对我隐含的情愫,我心中便欣喜几分想着夫妻多年你对我总是有情的,上元灯节你又对我说了那般的话,当日便说我今生所愿只愿你长相厮守,一家人和和美美。我对你之心你不会感受不到,”她说道此回过身,王蔺眼眶已红神情看上去有些难过,“瑾若想问一问丞相,若说你对我无情那便罢了权当瑾若自作自受,可你若对我有情,这些年的情债你又该如何偿还?”
王蔺在近在咫尺的距离里注视着她,“你可知上元灯节时萧綦与入京,我放下了私见萧綦之事只想同你共度佳节。琅琊王氏百年的使命我王蔺未曾忘,你是我的夫人是我毕生之爱我也一直镂刻于心。”他一步一步走近长公主,“瑾若,你说要我如何偿还,我从未想过偿还二字我只想给你,给你这下半生我所有的时间。”
长公主听到了什么,她张着口听着自己的声音一点点发出:“你说我是你……毕生所爱?”王蔺神色凝重,看着她的目光没有片刻闪烁,“是,我王蔺今生所爱之人只是你再无旁人。”长公主泪崩,被他抱在胸前身躯轻微颤抖着,他微扬起头眼中浮现的是这半生与她蹉跎时光的悔恨,“瑾若,今日所言皆为肺腑无半句虚言。”
今夜不止相府出了事皇宫中也彻夜亮着灯火,皇后那日见劝说阿妩不曾决定生米煮成熟饭,但是没曾想结果竟是跟谢宛如混在了一起,谢渊很是憋屈但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就这样把谢宛如嫁给了太子。
子时已过皇帝还未曾歇息,他闭着眼觉得头疼欲裂。王氏一直掌管兵权这让他一直不能放心,这些年萧綦屡次建立战功,一路加官进爵直至封王,他本来是想让谢氏与萧綦联姻与王氏抗衡,但如今是全都毁了。
皇帝睁开眼,负手踱步到窗下仰着头思虑着这阵子发生的事,先是子澹和阿妩遇刺再是王蔺让自己亲自赐婚,最后便是谢宛如莫名其妙跟子隆搞在了一起。这些事看上去都跟王蔺有关但又都没有很大的关联,皇帝眸色深深的细细想着。自己能想到让谢氏与萧綦联姻,王蔺必然会想到可他又让阿妩嫁给子澹,他到底是何意思?
皇帝再想着先前遇刺和子隆□□谢宛如,能够想出□□一事只有皇后做得出,她的目标恐怕不是谢宛如而是阿妩。历来得王氏女者得天下,若子澹娶了阿妩他太子之位则会更加稳固,谁想要阻止这一切?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jīng光,想到了一个人,这些事仿佛都跟他置身事外但他未必捞不到一些好处。
三日后皇帝在勤政殿召见了二皇子子律。